“這是一種我家小姐從外面買來的酒。”小春不方便說得太仔細,這就是一種特意給冤大頭準備的仙釀,她含蓄道:“這酒水供應的日期不定,因為稀少,所以今日就只有一壺,已經被客人訂了去。”
杜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見這新品已經沒了,竟還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從前每次明家食肆出新品,他都是第一批嘗試的人,今日卻……
有些許心酸。
而在謝睿敬那一頭,很快就開始走菜。
對即將在她們食肆里花好幾百兩銀子的“貴客”,武家兄弟那是殷勤備至。
“這位公子是聞名而來我們食肆的吧?這道脆脂凝蜜光是很多食客們都口口稱贊的……”
“這道羊肉抓飯是我們大廚的拿手好飯……”
“這江南三白煨的味道也極為不錯,正好配這抓飯,很是可口呢!”
“南熏焦香骨也是咱們食肆的招牌,公子您也試一試……”
不多時,在謝睿敬跟前,就已經擺放了滿滿當當的菜肴,香氣撲鼻。
謝睿敬被一道接一道的菜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擰眉,“我沒點這么多。”
武兆易目露詫異,“剛才客官您說上我們食肆的招牌,這些可都是我們食肆的招牌啊!”
那眼神,武兆易幾乎是在說,既然沒銀子,那還瞎點什么菜?
謝睿敬也不知道是被武兆易的目光噎住,還是被他現在的話給噎住,一時間竟然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是說的上招牌,但是有點眼力的小二也知道他就只有一個人,隨便給他上兩道菜就夠了,誰知道這明家食肆的小二竟然是個木頭樁子,竟然連續給他上了滿滿一桌!
他一個人能吃得完?
謝睿敬眼神有些懷疑地看向武兆易,懷疑后者是個黑心肝的,就是故意想要訛他的銀子。
可是武兆易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那模樣,就算是扔進大街上,轉眼間也會淹沒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如今那雙眼睛也是有些木訥訥的,像是真有些不理解謝睿敬為什么忽然變卦。
謝睿敬:“……”
算了,他跟個蠢貨計較什么?
“算了,你下去吧。”他堂堂謝家二爺,跟一個跑堂的小二計較,那才是真掉價。
武兆易面上惶惶離開,不過不多時,他又送來了一壺酒。
“這是咱們食肆的新品,名為仙釀,客官請用。”
武兆易這不是擔心萬一這位爺忽然說夠了,不用上菜了,那一份他東家特意招待人的仙釀就送不出去,豈不可惜?于是趕緊先送了過來。
謝睿敬眼角抽了抽,他是真有點看不懂這明家食肆的小二。
怎么會如此沒有眼力見?
說他膽小怕事吧?但偏偏上菜讓他花銀子又很積極。
說他奸詐吧?但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謝睿敬也是掌管謝家庶務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見得可不少,他的判斷,向來都是極為準確,他并不懷疑武兆易是個沒心眼的老實人。
也是正因如此,謝睿敬才更不理解明家食肆怎么會要一個如此蠢笨的跑堂小二。
不過,明家食肆用的人越是蠢笨,對他而,只有好處沒壞處。謝睿敬思及此,不由輕笑一聲。
恐怕沒多久,這上京城里,就不會再有什么明家食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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