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也安排了步輦。
明令宜也沒說合適不合適的話,既然都安排上,她能不走路當然也懶得走,至于旁人要說什么,她不過在這宮中待片刻時間,旁人的話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一路的景色似乎跟五年前都沒什么不同,明令宜到太極宮門口時,這才走下來。
“娘娘,請。”劉也恭敬地彎腰。
明令宜輕笑一聲,她的身份恐怕在李昀身邊這些人眼里已經不算是什么秘密,“劉公公,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娘娘,你還是叫我一聲明姑娘的好。”
劉也:“……”
他干笑兩聲,這話可不興接啊。
他今日若是敢喚一聲“明姑娘”,都不需要等到明日,他這大總管就能被發配去刷恭桶。
再倒霉一點的話,憑著他家主子的心情,他這顆大腦袋,可能也不需要再放在脖子上了。
明令宜見劉也不吭聲,也不為難他,而是徑直走進了宮殿中。
在明令宜答應李硯進宮看一眼的時候,李昀這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如今,太極宮里的閑雜人等,都已經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李昀一人。
明令宜走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苦澀的藥味。
李昀雖然是半臥在床上,但是手里還拿著朱筆,床榻旁邊放著案幾,上面應該都是奏疏。
太醫說需要靜養的人,現在看起來是半點醫囑也沒聽進去。
不過,當明令宜進來的時候,李昀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抬頭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人。
“元娘……”李昀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帶著幾分虛弱。
這虛弱可不是他裝出來的。
他自從明令宜離開后,就不怎么把自己這具身體放在眼里。整日失眠,又想要拼命用繁忙的國事麻痹自己,用膳也極為不規律。沒有明令宜在這里,宮里根本就沒有人敢勸說,也沒人有這本事能勸說得了他。
太醫院的這五年時間,恐怕是最忙碌的五年。
隋止然的頭發都白了一大半,幾乎都是因為要調理帝王的身體。
可是這位病患實在是太難管教,或者說無人敢管教,看起來好似沒有大礙,但是內里虧空嚴重。
明令宜站在距離李昀還有五六步遠的位置處,沒有再上前一步。
站在這里,明令宜最先看見的是李昀臉上的巴掌印,還有他唇角的血痂。
這兩處,都是自己的“杰作”。
不過她沒覺得有什么心虛的,在明令宜看來,這些可都是李昀“自作自受”。
“我聽花朝說你昨夜暈倒了。”明令宜說,“怎么回事?”
李昀:“我沒事……”
他不習慣在明令宜跟前示弱。
明令宜:“我看你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若是真有事,還能學別人爬墻?那是你活該自己不要命了。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你也不要讓花朝擔心,他都還是個孩子。”
明令宜說完這話,好像真就要轉身離開。
李昀這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