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促成這一筆交易的人是個蒙著面的男人,聲音嘶啞,看起來就像是個不要命的江湖客,他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對方出手是真闊綽,他一面是覺得自己性命堪憂,一面又忍不住為了那一大筆銀子心動,最后還是接下來了這筆生意。
至于那小女娘將人帶回去會如何,他哪里需要關心?
明令宜剛回到懷德坊,還沒進門,就看見后院門口蹲著的小蘑菇。
在看見李硯的那瞬間,明令宜有些意外。
她快步走過去,“小花朝怎么沒打一聲招呼就來了?”明令宜問。
小春和師明月都認出來了是那位小殿下,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無措。
之前在不知道李硯身份時,兩人都還能以平常心對待,只當做是哪家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可太子殿下跟有錢人家的小少爺的距離都隔著十萬八千里呢,她們在李硯跟前,頗為有些不自在。
明令宜抬了抬手,示意小春和師明月先帶著今日買來的奴仆們先下去收拾整理。
小春和師明月忙不迭沖著李硯行了禮,就跑開了。
兩人都沒有看見跟在她們身后的三人,在看見李硯時,也規規矩矩行了禮,讓人挑不出來絲毫錯處。
小團子現在心煩著呢,哪里還會關注到除了自家娘親之外的任何人?
他的目光壓根就沒有落在旁人身上,在看見周圍沒了旁人后,就直接撲進了明令宜的懷中。
明令宜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她張開手臂,將小小的人兒抱在懷里,又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團子的后背,低聲問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嗎?還是在宮里受委屈啦?”
李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做得很好。
就連羽衣和煙霞都忍不住夸他厲害極了,在得知皇上暈倒后,他一直表現得很鎮定,一點都不忙亂,甚至吩咐起宮人辦事,也是井井有條,儼然都快要成為了劉也這些人的主心骨。
他才五歲,都已經有了如此膽魄,實在是令人覺得欣慰。
就連今日他父皇醒來后,從宮人耳中聽說了他這一夜的表現,都難得夸贊了兩句。
但是現在在明令宜跟前,李硯就像是忽然一下脫去了大燕太子殿下的身份,只剩下五歲稚童的內核,情緒極為外露,一點都隱藏不了。
“娘親,昨天父皇昏迷了一整夜……”李硯趴在明令宜的肩頭,“我好怕呀。”他說。
明令宜一驚,李昀怎么會昏迷?他來見自己的時候,難道還不是好好的嗎?
但現在,她來不及思考那么多,她的全副心神幾乎都被李硯那句“我好怕”的話吸引了過去。
“不怕不怕,我們小花朝什么都不怕,娘親在這里呢。”明令宜摸了摸李硯的腦袋。
太子殿下的腦袋,就算是皇上都沒怎么摸過,但是明令宜摸著卻很順手。
李硯:“可是父皇看起來很不好……”
他心情有些沉重,雖然覺得自家父皇真是太脆弱了,但是李硯還是希望他的父皇永遠都是從前自己見到的那個永遠身影挺拔,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將其擊倒的父皇。
“還有,娘親,我今天發現了一個秘密。”李硯小聲道。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