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板上釘釘,他也辯無可辯。
當現在的柳夫人,曾經的白娘子也被帶上公堂時,柳浩看見在自己表妹懷中的兒子,眼里一片灰敗。
完蛋了。
全都完蛋了。
白氏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如今都已經是柳夫人,從前的事竟然會東窗事發。
“……經查民婦張王氏訴婿柳浩侵吞亡女嫁妝一案,經核驗婚書、嫁資單目及鄰里證詞,確認柳浩于妻亡后確有隱匿妝奩、拒還母家之行。依《大燕律法·戶婚》‘妻亡之夕,若無子嗣,其財當歸母家’之條,判柳浩即刻歸還全部嫁妝。”
白氏當聽見坐在公堂之上的那位看著就很不好接近的大人冷聲宣告他們柳家要歸還那蕪娘的嫁妝時,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蕪娘的嫁妝之豐厚,她跟表哥都沒想到。這些年來,不知道揮霍了多少。
如何能還得上?
而更讓白氏醒了又昏的事還在后面。
“另查明柳浩為貪聘財,竟以庶子冒充嫡子,過繼于亡妻名下,觸犯‘以庶冒嫡’之律。依《大燕律法·戶婚》‘妄以庶男詐承嫡者,徒一年’之規定,判杖六十,徒一年!”
柳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公堂之下。
驚堂木再震,公孫良策聲色轉厲:“若嫁妝有損毀短缺,限十日內變賣田宅湊足交付王氏。若逾期不償,依律法‘負欠財物’條加笞二十,強制變產抵償!”
隨著最后的判決的落下,在公堂之外的百姓們聽見后,俱是一陣歡呼。
王婆婆感激地沖著坐在公堂之上的府尹大人鞠了一躬,隨后站起來,冷冷地又頗為厭惡地注視著柳浩跟白氏。
她心中百感交集。
要說欣喜,好像也沒有贏了一場官司的痛快,這是一場給她早就已經埋入黃土的女兒的一個公道和結果,但就算是求得了公道,也換不回來女兒的性命了。
王婆婆從京兆府走出來,她看著人群里的明令宜,不由沖著后者露出笑容。
若是沒有明令宜,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掩埋在心底的心愿,永遠不可能達成。她到了九泉之下,都沒臉見被折磨致死的女兒。
王婆婆回去后就臥床不起了。
原本先前在醫館時,不是因為明令宜說能幫蕪娘討回公道,她可能早就一病不起,下不來床。
在公堂上跟柳浩的對峙,更像是一種回光返照。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當明令宜被叫進隔壁的裁縫鋪子時,發現坊正竟然也來了,還有不少眼熟的鄰居們。
明令宜有些意外,看來被叫來的不只是她一人。
“明娘子,快過來。”坊正在看見明令宜時,臉上露出一個還算是溫和的笑。
明令宜剛過去,就聽見坊正道:“是王氏將我們都叫來的,她想要將現在這房子贈與你,讓我們來做個見證。”
明令宜:“……???”
這怎么行?!
明令宜下意識想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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