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聽見羽衣姑姑的那些話時,李硯心里是閃過狂喜的念頭。
他的母后竟然還真的還活著!
這個從前在他看起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卻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美夢都變得觸手可及。
難怪當初他在看見明家姊姊的第一眼時,就被她吸引。
難怪自己很想要親近她。
難怪,難怪今日他會得到一碗長壽面,分明在之前,他從未跟任何人提過自己的生辰。
原來是這樣,若是明家姊姊是他母后的話,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站在門外的李硯感到一陣難以明說的興奮,但這股興奮剛從他的心頭開始燒起來的時候,耳邊就落下來了明令宜的那道熟悉的聲音。
心尖上的小火苗像是陡然一下被潑了一盆浸骨的的雪水,被澆滅了個干凈。
他母后好像不想跟他相認。
饒是李硯平日里再怎么表現得像個小大人,但他也就只是一個只有五歲的孩童。
很多心事不會隱藏,也藏不了一點。
“嘭”地一下大力推開木板門后,李硯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固執地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明令宜,“你就是孤的母后嗎?”
因為李硯的突然出現,同樣打了明令宜一個措手不及。
她的確像是剛才跟羽衣說的那樣,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跟小團子相認。所以,當李硯這個問題砸向她的時候,明令宜腦子里有些空白。
但是相比于擔心李硯能不能接受自己這件事情,她此刻在看見門口站著的小人兒倔強又強忍委屈的那雙眼睛時,明令宜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好像更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小人兒。
“我是。”
她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但在承認自己的身份后,明令宜反而松了一口氣。
不論如何,李硯就算現在只是個孩子,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李硯:“那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差點把手心都摳破。
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眼神還是很固執地不肯回避一點,直愣愣地看著明令宜。
明令宜心頭一酸,她搖頭,“從未想過。”
李硯的b耳邊在落下來這話時,他鼻子一酸,就哭了。
先前心里累積起來的好多好多的委屈,因為現在聽見的這四個字,像是被天光驅散的黑夜,不見陰霾。
小團子的原諒就這么簡單。
明令宜走上前,將門口的小團子直接抱了進來。
羽衣不需要明令宜說什么,就走到門口,關上了門,守在門口。
明令宜重新拿了一條手帕,給懷里的小團子擦了擦臉。
她覺得今日這手帕的確是需要很多。
這一個兩個的,眼淚總是這么多。
她剛這么想,就感覺到一只暖呼的小手放在了她的臉上。
“母后也不哭。”懷中小團子軟軟的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
明令宜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哭了。
母子倆的情緒起伏都有些大,但明令宜還是將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處境講述了一遍。
她沒有因為李硯的年紀還很小,就沒將他當回事兒。
“娘親只是想著這件事情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釋,也還沒有做好準備。”明令宜坦誠說,“這五年沒有在我們小花朝身邊,對不起。”
李硯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在明令宜的懷里。
>>他雖然不吭聲,但是那雙小手緊緊地拽著明令宜腰間的衣服,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