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榮那一段神來之筆的激烈鼓點,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將現場氣氛徹底引爆。笑聲、掌聲、喝彩聲幾乎要掀翻凈土那由意念構筑的“天花板”。連一向沉穩的蝦叔關海山都忍不住撫掌輕笑,盧宛茵女士緊抿的嘴角也松弛了幾分。
周星馳更是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把抓住還想溜回角落的葉世榮:“世榮哥!得咗!你就系我哋呢出戲嘅靈魂!以后你唔系鼓手,系‘節奏破壞王’!專門負責喺最唔應該出現鼓聲嘅時候,俾我哋來個驚喜!”
吳孟達和陳百祥一左一右夾住葉世榮,滿臉“諂媚”:
“榮哥!以后我哋嘅搞笑節奏就靠你把握啦!”
“系啊系啊!你敲鼓,我撲街,絕配啊!”
葉世榮被他們鬧得哭笑不得,但心底那份因喧囂而產生的疏離感,卻在這番胡鬧中奇異地消散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卻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
何守信抓住機會,用他那極具煽動力的嗓音宣告:“各位觀眾!見證歷史性嘅一刻!沉默鼓王葉世榮先生,正式加入我哋‘無厘頭藝術團’!讓我哋用最熱烈嘅掌聲,歡迎佢嘅加盟!”
更熱烈的“掌聲”響起。凈土內的積極意念場在這波高潮中,濃度再次攀升,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峰值。整個空間光芒流轉,屏障厚實,連外圍的虛無似乎都被這股蓬勃的生機逼退了幾分。
潘學斌能感覺到,掌心的烙印灼熱而穩定,與這片空間的共鳴達到了新的高度。高進手中的概率籌碼也散發出純粹而明亮的白光,顯示著極高的穩定概率。
“看來,‘無影燈計劃’效果顯著。”高進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整體能量場穩定度接近百分之九十八,那東西應該徹底無所遁形了。”
盧宛茵女士也微微頷首:“保持紀律,維持秩序,便能抵御外邪。”
然而,潘學斌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這種全方位的、高強度的正能量輸出,固然驅散了陰霾,但……是否太過“完美”了?就像一張拉滿的弓,弦繃得太緊,反而讓人擔心它何時會斷裂。
他這種擔憂,在接下來的幾個“靈寂時”(凈土內自定義的時間流速)里,逐漸顯現出端倪。
為了維持“無影燈”的亮度,幾乎所有成員都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和魂力。黃家駒、梅艷芳、張國榮、鄧麗君輪番上陣,歌聲幾乎不曾停歇;周星馳、吳孟達、陳百祥、葉世榮(被迫)的搞笑短劇一場接一場;何守信更是聲音洪亮,激情澎湃,仿佛永不知疲倦。
起初,效果確實極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細微的疲態開始顯露。
黃家駒在一次高音演唱時,聲音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梅艷芳在排練一段需要極強情感爆發力的歌曲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力不從心;就連周星馳,在連續表演了七八個“無厘頭”橋段后,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偶爾會望著某個角落微微出神。
最明顯的是何守信。他那標志性的、充滿感染力的嗓音,在持續高強度輸出后,竟然破天荒地出現了一次小小的卡殼:
“接下……咳咳……接下來……由……”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用更洪亮的聲音掩蓋過去,“由我哋嘅舞王——郭富城!……啊唔系,系由我哋嘅功夫巨星李小龍先生,為大家帶來一段……意念截拳道表演!”
雖然只是一個小失誤,卻讓一直緊繃著弦的眾人心里咯噔一下。整個凈土那沸騰的、仿佛永不降溫的積極氛圍,第一次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幾乎不可見的“頓挫”。
就在這“頓挫”產生的瞬間——
潘學斌掌心的烙印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不是之前那種被窺視的陰冷,而是一種……被某種無形之物“舔舐”了一下能量流轉節點的怪異感!
高進手中的概率籌碼也同時劇烈閃爍了一下,白光中混雜進一絲極其細微的灰色!
“有東西在探測我們的能量循環!”潘學斌低喝出聲,猛地抬頭,目光如電,掃視整個凈土。
然而,眼前依舊是一片光明喧囂,那刺痛感和概率異常轉瞬即逝,仿佛只是幻覺。
“在哪里?”盧宛茵女士立刻警覺,強大的“秩序”意念如同雷達般擴散開來。
高進快速計算,臉色凝重:-->>“無法鎖定!它的接觸點……好像遍布整個能量場!就像……就像在同時觸摸所有的‘光’!”
這個結論讓眾人心頭一沉。那“鏡像體”竟然改變了策略,不再針對某個具體個體的心靈縫隙,而是開始嘗試解析、甚至……試探性地接觸凈土賴以維系的龐大正能量場本身!
“它想干什么?”汪明荃擔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