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系……”張國榮還想爭辯。

“但系咩但系！”黃沾眼睛一瞪，“你知唔知，有時恰恰系嗰啲所謂嘅‘唔完美’，先最打動人心？你首歌走咗半個音，可能正好唱出咗當事人心中嘅酸楚！你個眼神稍微游離咗一下，可能正好表達咗角色嘅迷茫！藝術唔系數學題，冇標準答案嘎！傻仔！”

他這番話如同連珠炮，轟得張國榮啞口無，眼神中的迷茫似乎消散了一些，但又涌起新的困惑。

“可是……如果連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關呢？”

“那就給自己放個假咯！”黃沾聳聳肩，語氣輕松，“允許自己犯錯，允許自己不完美。你唔系神，你系人，系人就會累，就會錯。驚咩認啊？你睇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成日認，我系咸濕佬，我中意錢，我寫詞有時為交行貨求其寫！點啊？咪一樣咁開心！”

他這近乎“自毀形象”的坦誠，讓張國榮愣住了，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笑容很快收斂，但眉宇間的陰郁卻明顯化開了不少。

“笑啦？笑就對了！”黃沾得意地翹起二郎腿，“我同你講，做人最緊要開心！你將自己逼得咁緊，唔單止自己辛苦，你身邊嘅人都跟你一齊辛苦！你睇下阿梅、家駒佢哋，幾擔心你！”

張國榮順著黃沾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梅艷芳、黃家駒等人雖然看似在忙自己的事，但目光不時關切地投向這邊。

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頭，沖淡了那冰封的執念。

“我……我知道了，沾叔。”張國榮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清亮了些，“我會試著……放松一點。”

“咁就乖啦！”黃沾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而且，你知唔知，你剛才差啲俾人利用咗啊？”

……

就在黃沾對張國榮進行“話療”的同時，凈土邊緣，周星馳拉著吳孟達和陳百祥，蹲在之前張國榮沖擊屏障產生裂紋的地方，三人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星爺，你睇出乜嘢來啊？”吳孟達好奇地問。

周星馳指著那已經完全修復，但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弱不協調能量波動的屏障點，一臉嚴肅：“根據我多年研究《國產凌凌漆》、《大內密探零零發》等科幻巨著嘅經驗，我懷疑，敵人采用咗一種先進嘅‘情感共鳴病毒’攻擊！”

“情感共鳴病毒？”陳百祥一臉懵。

“就系利用我哋內心深處最脆弱、最在意嘅嘢，放大佢，扭曲佢，等我自己打自己！”周星馳比劃著，“好似電腦病毒一樣，專門攻擊情緒系統嘅漏洞！”

吳孟達恍然大悟：“哦！即系同我上次喺片場，因為記唔住臺詞，自己嚇自己，最后真系ng咗幾十次一樣？”

“冇錯！”周星馳一拍大腿，“達哥，你終于開竅啦！所以，我哋要研發一種‘情緒殺毒軟件’！”

“點研發啊？”陳百祥來了興趣。

周星馳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原理好簡單！就系用更加離譜、更加無厘頭嘅情緒，去覆蓋、去沖淡嗰啲負面執念！等啲病毒冇位入侵！”

他站起身，對兩人招手：“來來來！我哋即刻進行第一次‘殺毒軟件’測試！目標——幫哥哥鞏固治療效果，順便加強屏障對該類攻擊的免疫力！”

說著，他也不管兩人同不同意，直接開始調動魂力，同時示意吳孟達和陳百祥配合。

下一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周星馳、吳孟達、陳百祥三人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混雜著“無厘頭”、“惡搞”、“自嘲”、“爆笑”意念的能量波動！這股波動如同一個巨大的、五彩斑斕的肥皂泡，迅速擴散，籠罩向正在和黃沾聊天的張國榮，以及那片剛剛修復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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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傾聽黃沾分析“鏡像體”攻擊原理的張國榮，突然感覺一股極其歡脫、極其荒謬的意念涌入腦海，眼前仿佛出現了周星馳穿著旗袍跳《天鵝湖》、吳孟達頂著菠蘿包唱《帝女花》、陳百祥用算盤表演b-box的幻象……

他先是一愣，隨即忍俊不禁，最后終于控制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暢快淋漓，仿佛將積壓心底多年的郁結都笑了出來！

而那片屏障，在接觸到這股“無厘頭”能量后，表面流光一閃，似乎將那絲殘留的不協調波動徹底沖散、同化，變得更加……堅韌且……難以捉摸？

黃沾看著笑得前仰后合的張國榮，又看了看那邊擺出奇葩造型的周星馳三人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搖頭嘆道：“呢班友仔……真系有佢哋嘅一套。”

潘學斌感受著屏障的變化和張國榮明顯好轉的狀態，嘴角也微微上揚。或許，應對執念與惡意，并非只有嚴肅的對抗。歡笑，本身就是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然而，他掌心的烙印，卻在此時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周星馳等人引發的歡笑意念截然不同的……冰冷窺視感。

那感覺一閃而逝，仿佛只是錯覺。

潘學斌抬起頭，望向屏障外那永恒的黑暗虛無，眉頭微蹙。

“鏡像體”……真的只有一個嗎？還是說，它正在黑暗中，耐心地尋找著下一個……心靈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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