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光芒一陣亂閃,最終還是認可了這兩份帶著煙火氣的“真心”。
待最后一人踏上,小小的扁舟恰好容納了所有核心成員。舟身緩緩離岸,朝著詞海深處駛去。那根竹篙無人操控,卻自行劃動,引導著小舟避開暗流與險礁。
詞海航行,并非一帆風順。
有時會遇到由“質疑”、“嘲諷”詞匯組成的風暴,試圖掀翻小舟,眾人便需以各自堅定的“真心”意念穩住舟身。
有時會陷入由“迷茫”、“困惑”組成的漩渦,小舟原地打轉,需要潘學斌以七芒星印記調和方向,需要黃家駒、梅艷芳的歌聲劈開迷霧。
最危險的一次,是遭遇了一大群由“嫉妒”、“貪婪”、“怨恨”等負面情緒詞匯凝聚而成的“詞妖”。它們如同蝗蟲般撲向小舟,試圖污染眾人的“真心”。
“頂!睇我哋嘅!”周星馳關鍵時刻再次發威,與吳孟達、陳百祥組成臨時相聲小組。
周星馳:“哇!睇你哋個樣,系唔系冇人同你哋玩嫉妒到面青啊?”
吳孟達:“系啊系啊,不如我哋玩點開心嘅?比如……猜枚?”
陳百祥:“我出‘五魁首’!你接‘六六順’!接唔到就系小狗!”
三人插科打諢,將那些負面詞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然后用完全不合邏輯的“游戲規則”把它們繞得暈頭轉向,最終紛紛自行崩潰消散。
扁舟在詞海中平穩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由無數“故事”、“傳說”、“史詩”篇章壘砌而成的……島嶼。
島嶼中心,矗立著一棵參天古樹,樹上沒有樹葉,卻掛滿了無數閃爍著微光的“結局”——有團圓的“囍”字,有悲劇的“殤”字,有開放的“……”符號,也有被劃掉的“終”字。
古樹下,坐著一個穿著素雅旗袍、氣質溫婉卻眉宇間帶著一絲化不開憂愁的女子。她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仿佛永遠也翻不完的書。
看到此人,周星馳、吳孟達等人都是一怔。
“瓊瑤阿姨?”
那位影響了無數人的情小說巨匠,瓊瑤,竟然會在這詞海深處!
扁舟靠岸。眾人下船,走向古樹。
瓊瑤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潘學斌身上,聲音輕柔卻帶著穿透力:“你們的故事,我‘看’到了。很精彩,也很……悲壯。”
她合上手中的書,封面上沒有名字。
“但你們可知,所有的故事,最終都會有一個結局。”她看向古樹上懸掛的那些“結局”,眼神復雜,“悲劇,或是喜劇?圓滿,或是遺憾?很多時候,并非由故事中的人決定。”
潘學斌迎上她的目光:“結局重要,但過程同樣重要。而且,只要故事還未真正寫下最后一個字,結局就仍可改變。”
瓊瑤微微搖頭,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改變?談何容易。就像我筆下那些人物,愛恨癡纏,身不由己。很多時候,不是他們選擇了結局,而是結局……早已注定。”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強大的“宿命”法則力量,影響著周圍,連古樹上的“結局”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我唔同意!”周星馳突然站出來,他指著古樹上一個特別黯淡的、幾乎要碎裂的“開放式結局”,“點解一定要注定?我拍戲最中意就系唔跟劇本!臨場發揮先至有驚喜!”
瓊瑤看向他,眼神中帶著審視:“星仔,你的電影,看似無厘頭,實則內核往往是悲劇。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宿命?”
周星馳咧嘴一笑,帶著點痞氣:“悲劇定喜劇,唔系你話事,亦唔系個天話事!系睇戲嘅人個心話事!我覺得系喜劇,佢就系喜劇!”
“強詞奪理。”瓊瑤輕嘆。
“唔系強詞奪理!”鄧麗君也開口了,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瓊瑤阿姨,您寫的愛情故事,感動了那么多人,正是因為其中包含了‘真心’啊。有真心在,哪怕過程再苦,結局再難,那份感情本身,就是最美的。這難道不是對抗宿命的一種方式嗎?”
梅艷芳也傲然道:“我嘅告別演唱會,因為病情,注定系遺憾。但系我唱出咗我所有嘅力量,所有嘅感情!對于我同我嘅觀眾嚟講,嗰個夜晚,就系永恒!就系最好嘅結局!”
黃家駒用力撥動琴弦,發出一個鏗鏘的音符:“我哋beyond,唱過迷茫,唱過抗爭,唱過理想!我哋唔知未來點樣,但系我哋堅持唱落去!呢份堅持,就系我哋自己寫嘅結局!”
眾人你一我一語,各自闡述著對“結局”與“過程”、“宿命”與“抗爭”的理解。他們的話語,他們的信念,化作一股磅礴的“真意”洪流,沖擊著瓊瑤周身那濃郁的“宿命”法則。
古樹上,一些黯淡的“結局”開始重新煥發光彩,尤其是那個開放式的結局,變得格外明亮。
瓊瑤怔怔地看著他們,看著這些在絕境中依舊掙扎、歡笑、哭泣、堅守的靈魂,她眼中那化不開的憂愁,似乎被吹散了一些。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本無字之書,又看了看潘學斌和他手中那枚凝聚了伙伴信念的方舟骰子,最終,露出一個釋然又帶著些許期待的笑容。
“或許……你們是對的。”
她伸出手指,在那本無字之書的封面上,輕輕寫下了一個字——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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