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個死古板!音樂系感性嘎!要有靈魂!有激情!你彈得似機器噉,好聽極有限啊!”亂發身影不滿地嚷嚷。
“荒謬!藝術必須建立在嚴謹的結構與邏輯之上!你這種毫無章法的胡鬧,是對音樂的褻瀆!”西裝身影頭也不抬,語氣冰冷。
兩人一邊爭吵,一邊爭奪著鋼琴的控制權,那架可憐的鋼琴發出的聲音時而刻板如數學公式,時而癲狂如酒后涂鴉。
潘學斌等人目瞪口呆。
“呢兩位系……?”黃家駒小聲問。
李小龍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是‘邏輯的囚徒’與‘混亂的涂鴉者’,都是被困在‘虛無夾縫’中的特殊靈魂殘影,代表了兩種極端對立的法則傾向。看來,是他們的爭斗,無意中引動了‘虛無之盜’,把鋼琴偷了過來,作為他們新的‘戰場’。”
就在這時,那亂發身影——“混亂的涂鴉者”發現了潘學斌四人,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哇!有新人!來來來!你哋評評理!系唔系我嘅演奏更有趣?”
而那西裝身影——“邏輯的囚徒”也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目光銳利地掃過四人:“根據《靈寂之地陌生靈魂接觸守則》第137條第二章,你哋需要先出示有效身份證明,并說明闖入此地的邏輯必要性。”
潘學斌一陣頭疼,這兩位,看起來都不太好溝通。
黃家駒可管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步,指著鋼琴說:“兩位先生,呢架鋼琴系我哋嘅!你哋可唔可以還翻俾我哋?”
“你們的?”“邏輯的囚徒”立刻反駁,“請提供所有權證明、購買憑證以及靈魂綁定記錄。根據《物品歸屬權判定邏輯流程》,缺少任何一環,都無法證明其歸屬。”
“涂鴉者”則嘻嘻哈哈:“嘻嘻,但系而家系我哋喺度用緊啊!誰用就系誰嘅!呢度系夾縫,唔使講規矩嘎!”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潘學斌知道,講道理是行不通了。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掌心的七芒星印記緩緩亮起。
“兩位,這架鋼琴承載著我的朋友對音樂的熱愛與夢想。這份情感,是真實不虛的。它既不需要嚴苛的邏輯證明,也不應被隨意的混亂褻瀆。”潘學斌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說服力,“它應該回到能真正發揮它價值的地方。”
七芒星的調和之力隨著他的話語彌漫開來,如同溫暖的陽光,試圖融化那極端的冰冷與無序。
“邏輯的囚徒”身體微微一震,金絲眼鏡后的眼神出現了一絲迷茫:“情感……真實不虛?但邏輯……”
“混亂的涂鴉者”則感覺那股讓他興奮的無序被稍稍撫平,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喂喂,呢種暖洋洋嘅感覺系咩來頭?好似……好似冇咁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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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黃家駒和葉世榮福至心靈,同時走到鋼琴邊。黃家駒沒有去彈奏復雜的旋律,而是輕輕哼唱起那首他們最初為這架鋼琴創作的、簡單卻充滿真摯喜悅的小調。葉世榮則用手指輕輕敲擊琴蓋,打出溫暖而穩定的節奏。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那架飽受“折磨”的鋼琴,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喚與真摯的情感,琴身微微震動,流淌出的音符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那簡單的小調中,變得純凈而動人。
這純粹的情感共鳴,如同最后一擊,穿透了“邏輯囚徒”的冰冷外殼,也撫慰了“涂鴉者”躁動的靈魂。
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怔怔地看著那架仿佛在發光的鋼琴,以及鋼琴旁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黃家駒和葉世榮。
“邏輯的囚徒”緩緩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眉心,低聲自語:“或許……完美的邏輯之外,真的存在另一種‘真實’……”
“混亂的涂鴉者”也安靜了下來,歪著頭,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類似“欣賞”的情緒:“呢種感覺……好似都唔錯喔……”
潘學斌抓住機會,七芒星印記光芒大盛,徹底切斷了鋼琴與這兩位極端存在之間的聯系,同時穩固了黃家駒、葉世榮與鋼琴的情感紐帶。
“我們該走了。”潘學斌對兩位特殊的存在微微頷首。
李小龍也抱拳示意。
“邏輯的囚徒”默默側身讓開,“混亂的涂鴉者”則笑嘻嘻地揮了揮手:“得閑再來玩啊!下次我帶你去睇d更有趣嘅嘢!”
四人不敢久留,帶著失而復得的鋼琴,沿著來時的情感絲線,迅速離開了這片光怪陸離的“虛無夾縫”。
當他們重新踏回永恒歌劇院堅實的地面時,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返來啦!返來啦!”吳孟達和陳百祥的歡呼聲響起。
看著完好無損的鋼琴,以及明顯經歷了一場奇遇的四人,工坊眾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
潘學斌簡單敘述了經過,聽得眾人嘖嘖稱奇。
“邏輯與混亂?哇,呢個設定可以喔!拍成電影肯定賣座!”王晶摸著下巴,職業病又犯了。
秦沛則更關心實際收獲:“潘師傅,你話你吸收咗d法則碎片?對我哋個防護法陣有無幫助?”
潘學斌感受了一下掌心的七芒星印記,確實多了一絲對“信息隱匿”和“邏輯干擾”的模糊理解。他點點頭:“有些收獲,需要時間消化。應該能進一步加強工坊的隱蔽性。”
就在這時,那架回歸的鋼琴似乎因為經歷了夾縫的洗禮與情感的共鳴,琴身流淌的音律光澤更加溫潤內斂,甚至隱隱與整個永恒歌劇院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呼應。
黃家駒輕輕撫過琴鍵,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首演,可以繼續了!”
一場意外的風波,以有驚無險和意外收獲告終。然而,潘學斌心中清楚,靈寂之地的神秘與危險,遠不止于此。那個冰冷的“觀察者”,以及李小龍口中的“方舟議會”和“大寂滅”,依舊如同遠方的陰云,緩緩迫近。
但至少此刻,星光工坊內,燈火通明,樂聲悠揚,希望與溫暖仍在持續。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點微弱的、來自“邏輯囚徒”與“混亂涂鴉者”碰撞時產生的特殊數據流,被那雙冰冷的機械眼睛悄然捕獲。
“目標個體‘潘學斌’,具備初步調和對立法則潛力。評估等級提升。‘方舟計劃’候選序列排名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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