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的熱情如同被點燃的干柴,熊熊燃燒。他幾乎是扯著潘學斌的胳膊,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技術狂人特有的光芒。
“潘小友!快!我們接著來!做個能轉的!‘歡喜齒輪’!老夫已經想到十三種可能的結構了!”他另一只手揮舞著青光刨子,在空中劃出令人眼花繚亂的軌跡,仿佛已經看到了齒輪轉動的美妙景象。
潘學斌被他晃得有點頭暈,苦笑道:“前輩,稍安勿躁。能量調和需要精準控制,我們得先準備好‘材料’和‘情緒粘合劑’。”
他目光轉向吳孟達。達叔一個激靈,立刻捂住胸口,一臉“我很虛弱”的樣子:“還來?潘師傅,我這庫存的快樂都快被你們榨干了啊!得加錢……呃,我是說得加餐!肥姐的蜜汁叉燒補償!”
他的分身在一旁用力點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梅蘭芳看著這鬧哄哄的一幕,那素來清冷的臉上,極淡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他主動開口,聲音依舊帶著舞臺的韻律,卻柔和了許多:“若需‘歡喜’之情,或可一試《天女散花》中,天女俯瞰人間盛世、心生喜悅的那一段。雖為演繹,但其中歡欣,倒也純粹。”
說著,他并未換上戲服,只是微微闔眼,調整呼吸,隨即水袖輕抖,做了一個虛擬的散花動作,口中輕輕哼唱起那段悠揚愉悅的曲調。沒有鑼鼓伴奏,沒有華彩妝容,但那源自藝術巔峰的、對“喜悅”的精粹表達,如同清泉流淌而出,自然而然地引動了周圍的情感能量。
比吳孟達那市井快樂更加凝練、更加明亮的金色光點,從梅蘭芳身上逸散出來,如同微縮的星辰。
魯班看得一愣,他不懂戲曲,卻能直觀地感受到那種情感能量的純粹與高度。他咂咂嘴,嘟囔道:“這‘歡喜’……倒是比那胖小子的更‘瓷實’。”
吳孟達:“……”(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潘學斌眼睛一亮:“好!就用這個!梅大師,麻煩您維持住這種情緒。前輩,我們開始!”
這一次,魯班選擇了一塊稍大些、木質紋理更清晰的木料。他深吸一口氣,不再是之前那種狂暴的刨削,而是屏息凝神,青光刨子如同繡花針般,以一種近乎虔誠的態度,開始在這塊木料上勾勒齒輪的雛形。
潘學斌全神貫注,七芒星印記光芒流轉,一方面調和著木料本身的“情緒”,引導它接受改造;另一方面,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梅蘭芳散發出的“天女之喜”,將其一絲絲、一縷縷地融入正在成型的齒輪結構之中。
這一次的結構遠比簡單的榫卯復雜。齒輪的每一個齒牙,都需要精確的能量引導和情感注入。潘學斌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力的消耗巨大。魯班也同樣緊張,他的手穩如磐石,但眼神緊緊盯著青光與金芒交織處,不敢有絲毫分神。
吳孟達和他的分身大氣不敢出,曹查理博士的記錄儀都快懟到齒輪上了。
漸漸地,一個直徑約莫一尺、結構精巧、散發著柔和青金雙色光芒的木制齒輪,緩緩在空中凝聚成形。它不再是死物,其上的每一道紋理都仿佛在呼吸,隱隱與梅蘭芳哼唱的曲調產生著共鳴。
“成了!”魯班低吼一聲,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那“歡喜齒輪”輕輕一震,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隨即……開始緩緩地、自顧自地旋轉起來!
它轉得不快,但異常平穩,青金雙色光芒隨著旋轉流淌,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愉悅波動。周圍的木屑仿佛受到吸引,圍繞著它輕輕飛舞,連魯班工坊里那些原本狂暴混亂的能量流,都似乎被這小小的齒輪撫平了些許。
“轉……轉了!它自己轉了!”吳孟達激動地抓住分身的肩膀猛搖。
分身被搖得頭暈眼花,還不忘捧哏:“轉了轉了!真的轉了!比我家那臺老掉牙的電風扇轉得還穩!”
曹查理博士看著記錄儀上跳動的數據,喃喃自語:“自主運行……能量循環自洽……情感驅動機械……這已經觸及靈魂永動的邊緣了!諾貝爾獎!不!這是超越諾貝爾獎的發現!”
魯班看著那穩定旋轉的齒輪,如同看著自己剛剛誕生的孩子,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微微顫抖。他一生造物無數,卻從未有過一件作品,能給他帶來如此奇妙的感受——不僅僅是創造的滿足,更有一種心靈被溫暖撫慰的平和。
他猛地轉頭,看向潘學斌,目光灼灼:“潘小友!此法可行!大可行之!若以此法,構建大型‘魂力網絡’,調和整個靈寂之地的能量流轉,或許……或許真能實現老夫設想中的‘永恒工坊’!”
潘學斌也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疲憊卻欣慰的笑容。他能感覺到,隨著齒輪的成功,魯班靈魂中那尖銳的、自我對抗的執念,明顯緩和了許多,變得更具建設性。而梅蘭芳,在貢獻了“歡喜”之后,眼神也更加清明,似乎在輸出情感的過程中,自己也得到了某種釋放。
然而,就在這成功的喜悅彌漫開來,所有人都略微放松警惕的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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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聲極其尖銳、充滿惡意與混亂的震顫,猛地從工坊深處那堆木屑下爆發出來!
是那枚被遺忘的黑色木釘!
它如同被驚醒的毒蛇,驟然彈射而出,表面扭曲的符文爆發出濃稠如墨的黑光!這黑光帶著-->>強烈的污染性,所過之處,那些剛剛被“歡喜齒輪”撫平的能量流瞬間變得狂暴而污濁,連飛舞的木屑都染上了一層不祥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