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包裹著先遣隊。潘學斌激活了光絲眼鏡,勉強在絕對的黑暗中開辟出一小片可視區域。周圍寂靜得可怕,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見。
“大家抓緊彼此,別走散了。”潘學斌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異常微弱,仿佛被什么力量吞噬了大半。
林正英點燃一道符咒,金光閃爍了一下就熄滅了:“這里的能量場排斥一切光明。”
黃家駒試彈吉他,琴弦震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連音樂都被靜音了。”
成奎安緊張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媽的,這鬼地方比片場的黑幫老巢還嚇人!”
只有李小龍依然鎮定:“用心靈感應交流。集中精神,想著你要說的話。”
潘學斌嘗試了一下,果然,他的想法直接傳達到了隊友心中:“有效!大家試試!”
很快,五人的意識連接在一起。在這種特殊的交流方式中,不僅能傳遞語,還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緒波動。
“往前走吧。”李小龍的意識如同平靜的湖面,“我感覺到前方有東西。”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光絲眼鏡提供的視野不足五米。腳下的地面柔軟而富有彈性,像是踩在活物上。偶爾有模糊的影子在視野邊緣閃過,但一轉頭就消失不見。
突然,成奎安的意識傳來一陣恐慌:“有東西在摸我的腳!”
眾人立即警戒,但周圍什么都沒有。
“是心理作用。”林正英判斷,“深淵在放大我們的恐懼。”
就在這時,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微光。隨著他們靠近,光芒逐漸擴大,最終形成了一個熟悉的場景——八十年代的tvb攝影棚。
“這是...”黃家駒驚訝地望著棚內忙碌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射雕英雄傳》的片場?”
年輕的翁美玲正在補妝,黃日華在背誦臺詞,所有場景都栩栩如生。但奇怪的是,他們都對先遣隊視而不見,仿佛他們是透明的。
潘學斌伸手觸碰一個道具,手指直接穿了過去:“是記憶投影,不是實體。”
成奎安突然指向一個角落:“看!那不是年輕時的我嗎?”
果然,年輕的成奎安正在與導演討論角色,臉上帶著青澀的笑容。
“這是我們的記憶。”林正英恍然大悟,“深淵在讀取并重現我們的過去。”
仿佛為了證實他的猜測,場景突然切換。這次是紅磡體育館,黃家駒的演唱會現場。舞臺上的家駒激情四射,臺下的觀眾如癡如醉。
黃家駒的意識波動強烈:“這是1991年的生命接觸演唱會...我一生中最難忘的夜晚之一。”
場景再次切換,變成了林正英的僵尸片場,成奎安的黑幫電影拍攝現場,李小龍的功夫片片段...每個人的重要記憶輪番上演,如同一場混亂的電影馬拉松。
“它在試探我們。”李小龍的意識依然平靜,“尋找我們的弱點。”
突然,所有記憶場景開始扭曲。歡笑的觀眾變成哭泣的幽靈,激情的音樂變成哀嚎,精彩的打斗變成血腥的廝殺。美好的回憶被扭曲成最恐怖的噩夢。
成奎安抱頭蹲下:“不!不要重現那個!我不要再看一次!”
潘學斌立即察覺不對:“大傻哥,穩住心神!那不是真實的!”
但成奎安已經陷入恐慌,他的恐懼如同病毒般在意識連接中傳播。周圍的黑暗開始凝聚,形成一個個扭曲的恐怖形象。
“斷開連接!”李小龍當機立斷,“他在拖累我們!”
潘學斌卻反對:“不行!失去連接我們會徹底迷失!讓我來...”
他集中精神,光絲從頭環中涌出,纏繞住成奎安。在意識層面,潘學斌強行進入了成奎安的恐懼源頭。
那是一個醫院病房,年邁的成奎安躺在病床上,周圍空無一人。電視里正在播放他的電影合集,旁白卻在無情地評論:“成奎安,一輩子只會演反派,連臨終都沒有人來看望...”
“不是這樣的!”潘學斌在意識中大喊,“你忘了那些尊敬你的后輩?忘了觀眾對你的喜愛?忘了我們這些朋友?”
病床上的成奎安睜開眼睛,眼中含淚:“可是...我演了一輩子壞人...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我了...”
潘學斌的心靈感應充滿力量:“角色是角色,演員是演員。你演反派是因為你敬業,不是因為你是壞人!現實中,你提攜后輩,重情重義,這些才是真正的你!”
隨著他的話語,病房場景開始變化。吳孟達、周星馳等后輩前來探望的畫面浮現,觀眾來信中表達敬意的片段閃現,還有惡人谷同伴們堅定站在他身邊的記憶...
成奎安緩緩坐起,眼中的迷茫逐漸消散:“你說得對...我成奎安一生無愧于心!”
當他重新站直身軀時,周圍的恐怖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先遣隊重新出現在黑暗中,成奎安的眼神已經恢復清明。
“對不起,各位。”他慚愧地說,“我差點害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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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拍拍他的肩:“能面對自己的恐懼,就是真正的勇氣。”
危機暫時解除,但潘學斌的能量消耗巨大。他喘息著說:“這樣下去不行。深淵在消耗我們的精神力,必須盡快找到核心。”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亮起無數光點,如同星空中璀璨的銀河。光點逐漸凝聚,形成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鄧麗君、羅文、沈殿霞、許冠英...所有留在外面的靈魂都以投影形式出現了。
“這是...”黃家駒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梅艷芳投影。
梅艷芳的投影微笑:“我們找到了連接你們的方法。雖然不能直接幫忙,但可以給你們提供精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