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辨的后心處,木護法的“蝕骨藤”毒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半個時辰前,她被毒藤穿透肩胛骨,黑紋已蔓延至心臟,連清玄谷主都搖頭嘆息:“老身只能保她三日生機。”
“試試這個。”蘇小滿突然將純陽劍氣注入銀針,針尖刺入“天河水”“太淵”兩大穴位——劍氣與歸墟花粉結合,竟在傷口處凝成淡金色的冰晶,冰晶融化時,毒紋如同被烈火灼燒般滋滋退去!
“這是……‘冰火相濟’的醫理?”清玄谷主的胡須顫抖,看著林不辨的臉色從青黑轉為紅潤,呼吸漸漸平穩,“你竟能將純陽劍氣與治愈力融合到這種地步!”
蘇小滿沒有回答,指尖已轉向下一位傷員——被石護法巨錘震碎五臟六腑的疤臉統領。他的“純陽活脈術”再次發動,金光順著經脈游走,碎掉的內臟竟在醫氣中緩緩重組:“疤臉哥,撐住!馬上就好!”
“俺的胳膊……長出來了?”狂劫的獨眼中閃過震驚,他被風護法斬落的左臂傷口處,竟在金光中生出新的肉芽,短短一炷香就恢復如初。蠻荒勇士摸著完好無損的手臂,戰斧差點砸到自己的腳:“蘇小子,你這醫術比俺們部落的祈愿樹還靈!”
更令人震撼的是裴先洲——他被雷護法的滅世黑雷灼傷的雙腿,原本已經脈寸斷,此刻卻在純陽活脈術的作用下,冰藍色的寒氣與金色醫氣交織,凍傷處竟生出新的肌肉!他嘗試著站起來,冷月劍雖仍無法握緊,卻能勉強行走:“蘇兄……這醫術,簡直是逆天改命!”
醫帳外,被救治的傷員已排成長龍。蘇小滿的額頭雖布滿汗珠,眼神卻越來越亮——每治愈一人,他對“純陽活脈術”的理解就深一分。當最后一位傷員睜開眼睛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醫氣竟能自動辨別傷勢,無需再翻秘典!
“這是……‘望氣術’的最高境界?”清玄谷主看著蘇小滿指尖流轉的金光,喃喃自語,“藥王谷三百年,從未有人能在實戰中同時領悟‘活脈’與‘望氣’……”
“蘇兄!金護法的殘黨攻過來了!”帳外突然傳來張天之的怒吼,烈陽劍氣與刀氣碰撞的轟鳴震得醫帳簌簌發抖。蘇小滿的純陽劍突然出鞘,金光在帳內炸開——
他竟將“純陽活脈術”注入了劍刃!
“醫能救人,亦能sharen。”蘇小滿的劍尖指向帳門,金色醫氣在劍穗上凝聚成細小的針影,“這些‘活脈針’,既能續筋接骨,也能封住敵人的經脈!”
當金護法的殘黨持刀沖入帳內時,蘇小滿的純陽劍突然橫掃,金色針影如同暴雨般射出,精準刺入敵人的“氣海穴”。那些兇悍的教徒瞬間僵住,內力竟被針影吸走,化作醫氣滋養著帳內的傷員:“這是……用敵人的內力救人?”
“醫武本同源。”蘇小滿的“醫星魂”在魂晶光芒中閃爍,與純陽劍氣共鳴,“以前我以為醫術只是輔助,現在才明白——真正的醫者,既能懸壺濟世,亦能仗劍衛道!”
“有蘇兄在,咱們死不了!”狂劫的圖騰戰斧劈翻最后一名教徒,看著醫帳里陸續走出的傷員——疤臉統領甩著剛長好的胳膊,裴先洲拄著冷月劍站穩,林不辨雖臉色蒼白,卻已能舉起銀針匣。
七大護法的殘黨被盡數斬殺時,蘇小滿的純陽活脈術已救治了二十三位重傷員。清玄谷主看著帳內重新凝聚的天驕們,突然對著蘇小滿深深一揖:“老身代表藥王谷,謝過蘇公子。若不是你的醫術突破,我們早已潰不成軍。”
蘇小滿扶起谷主,指尖的金光漸漸平息:“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婉兒的歸墟花粉,是不辨的草藥知識,是大家的信念……才讓我領悟了活脈術。”
他看向血池中央裂開的母蟲卵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現在,該用醫術和劍,一起終結這場鬧劇了。”
十九位天驕在魂晶光芒中集結,蘇小滿的純陽劍既帶著殺伐之氣,又縈繞著治愈之光——醫武同源,救人亦能殺邪。終局之戰的戰場上,這柄融合了“活脈術”的劍,將成為刺破黑暗的最鋒利光芒。
“殺!”
隨著震天的怒吼,天驕們的身影再次沖向血池,這一次,他們的身后不僅有魂晶的力量,更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純陽活脈術”。
血煞堂的末日,近在眼前。
煉魂壇的血色天幕終于裂開一道口子,殘陽的光芒灑落,照亮的卻是滿地斷刃與血污。七大護法的黑袍碎片在風中飄散,金護法的玄鐵煞金刀斷成三截,雷護法的骨杖焦黑如炭,木護法的毒藤枯萎成灰——十九位天驕終于擊退了這場滅頂之災,但代價,沉重得讓人窒息。
“狂劫!撐住!”蘇小滿的純陽活脈術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蠻荒勇士的胸膛被金護法的刀氣貫穿,圖騰戰斧的星紋破邪陣黯淡無光,他的獨眼中凝著血,卻死死抓住蘇小滿的手腕:“俺們部落的孩子……還等著俺回去……講英雄故事……”話音未落,便一頭栽倒在血泊中,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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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辨的情況更糟。她為了給林婉兒擋下木護法的毒藤,后背被尖刺貫穿,黑色毒紋已蔓延至心臟。蘇小滿的銀針雖暫時封住了毒血,她的嘴唇卻依舊青黑,氣息如同風中殘燭:“別管俺……先救婉兒……她是藥王谷的希望……”
影七的青銅面具碎裂,露出的左臉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那是風護法臨死前的反撲,刀氣劃破了他的眼球。他捂著流血的眼眶,短刃卻仍指向血池:“母蟲……還沒解決……”話未說完,便因失血過多跪倒在地,短刃“當啷”落地。
張天之的烈陽劍劍刃崩口,虎口裂得能看見白骨;裴先洲的冷月劍插在冰中,劍穗徹底焦黑,他本人則因冰封斷后導致經脈受寒,昏迷不醒;藍玫的煉器爐炸了一半,星辰砂所剩無幾,她的手臂被爐渣燙傷,布滿水泡;就連最強壯的邱云,也因獸魂變過度,金色猛虎虛影潰散,嘴角不斷溢出黑血……
十九位天驕,如今能站著的僅剩蘇小滿、路禮軒、海澤三人。路禮軒的折扇少了半面,海澤的水鏡布滿裂紋,蘇小滿的純陽劍雖仍在發光,卻已不復巔峰時的璀璨。
“魂晶……還在。”蘇小滿顫抖著扶起魂晶,光芒中的十九道星魂黯淡了大半,林不辨和裴先洲的星魂更是忽明忽滅,仿佛隨時會消散,“我們守住了神器,但……”
他看向昏迷的伙伴們,聲音哽咽:“代價太大了。”
血池中央,母蟲卵殼的裂縫雖被魂晶光芒壓制,卻仍在緩緩擴大,噬魂母蟲的嘶吼聲越來越清晰。清玄谷主拄著拐杖走來,看著滿地傷員,老淚縱橫:“七大護法雖退,但他們用生魂獻祭,已讓母蟲提前孵化……最多三個時辰,它就會破殼而出。”
“三個時辰……”蘇小滿握緊魂晶,掌心的純陽活脈術光芒越來越弱,他的內力也已消耗殆盡,“我們的人……還能站起來嗎?”
“能!”一個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響起。林婉兒扶著昏迷的林不辨,從醫帳中走出,她的銀針匣里只剩最后三枚金針,臉色蒼白如紙,卻眼神明亮,“小滿哥,你教我的‘蓮心針陣’,能暫時穩住大家的傷勢。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就不能放棄!”
路禮軒的折扇展開,雖只剩半面,卻仍努力擋住殘陽:“儒家有云,‘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我們守護的不僅是魂晶,更是江湖的希望。”
海澤的水鏡雖裂,卻仍凝聚出最后一道冰箭,射向血池:“玄水宗的典籍記載,母蟲破殼時最脆弱。只要我們撐過三個時辰,等七大宗門的援軍……”
“援軍不會來了。”清玄谷主突然苦笑,從懷中取出一只染血的信鴿,“錢通早已截斷了所有傳訊渠道,江湖各派根本不知道藥王谷的危機。”
蘇小滿看著信鴿腿上的密信,又看向昏迷的狂劫、影七,昏迷的裴先洲、林不辨,還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影衛營弟兄……他突然將魂晶高高舉起,十九道黯淡的星魂在晶光中微微震顫。
“沒有援軍,我們就是援軍。”蘇小滿的聲音在煉魂壇回蕩,帶著泣血的決絕,“狂劫說過,要用骨頭給弟兄們鋪路;影七說過,要讓陽光照進暗影;裴師兄說過,元陽劍宗從不后退……他們的話,我還記得!”
他將魂晶放入林婉兒手中,自己則撿起狂劫的斷斧,張天之的崩劍,影七的短刃——三把殘破的武器在他手中,竟爆發出微弱的光芒:“三個時辰后,母蟲破殼。我們或許會死,但魂晶的光芒,會照亮江湖的路!”
林婉兒的蓮心針陣刺入最后一位傷員的穴位,路禮軒的半面折扇擋在魂晶前,海澤的冰箭凝聚出第二支……殘陽徹底沉入西山,煉魂壇陷入黑暗,但魂晶的光芒與天驕們的眼神,卻比星辰更亮。
七大護法雖退,終局之戰,才剛剛開始。
而這一次,他們將用殘軀與信念,為江-->>湖,為蒼生,燃盡最后一絲光。
煉魂壇的斷壁殘垣間,血月的光芒灑在昏迷的天驕們身上。蘇小滿的純陽劍插在陣眼中央,劍尖凝聚著最后一絲內力,勉強維持著魂晶的光芒。清玄谷主顫抖著展開《藥王谷秘典》,泛黃的書頁上,“星魂陣啟動儀式”的古字在血光中扭曲:“七大護法的血祭污染了魂晶,現在啟動,需要十九人的‘本命精元’——一旦失敗,所有人都會魂飛魄散!”
“本命精元……”蘇小滿看向昏迷的狂劫和影七,兩人的星魂在魂晶光芒中忽明忽滅,“他們已經重傷昏迷,怎么獻祭精元?”
“用我的‘活脈術’!”林婉兒突然跪倒在魂晶前,銀針匣里的最后三枚金針刺入自己的“百會”“涌泉”“膻中”三大穴位——金色醫氣從她體內爆發,順著經脈注入昏迷的天驕們體內,“我能暫時喚醒他們的意識,但代價是……獻祭后,他們會修為盡廢。”
“狂劫!醒醒!”蘇小滿的純陽劍抵住狂劫的咽喉,劍氣刺激著他的血脈。蠻荒勇士猛地睜開獨眼,圖騰戰斧砸向地面:“哪個狗娘養的……打擾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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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本命精元,啟動魂晶!”蘇小滿的聲音帶著泣血的嘶吼,“否則母蟲破殼,所有人都要死!”
狂劫看著滿地傷員,又看向血池中央裂開的蟲卵殼,突然灌下一口破邪酒:“媽的!不就是修為盡廢嗎?俺們部落的勇士,從來不怕犧牲!”他抓住魂晶的光芒,蠻族血脈化作血色光絲融入其中——“力星魂”驟然亮起,卻比之前黯淡了數倍。
“還有俺!”影七捂著流血的眼眶,青銅面具下的聲音沙啞,“玄塵長老說過,影衛營的命是藥王谷的!”他的短刃劃破掌心,精血滴在魂晶上,“隱星魂”的光芒帶著決絕。
昏迷的裴先洲、林不辨、藍玫……一個個被林婉兒的活脈術喚醒,又一個個將本命精元注入魂晶。當最后一位天驕獻祭完成時,十九道星魂終于在魂晶周圍重新凝聚,只是光芒中帶著令人心碎的虛弱。
“可以啟動了……”林婉兒的金針全部斷裂,身體軟倒在地,生機如同風中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