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寫‘子絲與施術者氣血相連,唯以施術者心頭血為引,方可使藥液與子絲產生共鳴,引導邪力外散’。蘇師兄,你……”
“我來。”
蘇小滿毫不猶豫,拔出短劍劃破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滴入藥鼎。
血珠遇藥液后瞬間化開,藥鼎內的金色光暈陡然暴漲,藥液翻騰得更加劇烈,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藥香。
林婉兒躺在旁邊的石床上,原本緊鎖的眉頭竟微微舒展,頸側的黑紋淡了幾分。
“煉藥同時,需有人正面強攻,吸引暗影閣主力。”
石磊用樹枝在沙盤上劃出一條弧線,指向煉魂壇外層的“聚陰陣”。
“陣眼是四十九具傀儡尸,每具傀儡心口嵌著‘鎖魂玉’,打碎玉牌就能暫時癱瘓傀儡。我帶十名藥王谷弟子,用‘烈火符’和‘破甲針’正面沖擊,佯裝要毀陣眼,把外層守衛引到東側峽谷。”
神秘人卻搖頭:“不夠。聚陰陣的傀儡尸刀槍不入,普通烈火符只能燒退一時,得用‘雷火彈’。”
他從懷中掏出三個黑陶瓶,瓶身刻著雷電紋。
“這是我當年偷藏的暗影閣秘藥,遇熱即爆,威力能炸碎傀儡的鎖魂玉。但雷火彈動靜太大,會驚動中層的毒蝎衛,需要有人斷后。”
柳風突然開口:“我去斷后!”他舉起手中的玄鐵針。
“我的‘亂脈針’能暫時封住毒蝎衛的內力,拖延一炷香沒問題。等石磊師兄引開外層守衛,我就用‘迷魂散’迷暈追來的毒蝎衛,再從密道繞到中層,破壞弩箭機括,為蘇師兄打開通路。”
“最關鍵的一步,交給我和林婉兒。”
蘇小滿的目光落在沙盤中心的鎮魂石上,那里標注著“母絲埋藏點:壇下三尺,需純陽內力沖擊”。
“寅時三刻,鎮魂石能量最弱,石身會泛灰白,此時母絲與子絲的聯系最脆弱。我需抱著婉兒站在鎮魂石前,秦越師弟用‘清心通竅湯’護住她的七竅,柳風師弟同時施展‘金針渡厄’,刺入她的百會、神庭、膻中三穴。”
他頓了頓,看向秦越:“金針渡厄時,需以藥液為引,將我的純陽內力通過銀針導入婉兒體內,順著子絲反推至母絲。這過程中,婉兒會承受極大痛苦,可能會掙扎,需要你用‘定身針’暫時鎖住她的四肢,但切記不可傷及經脈!”
秦越凝重點頭:“我明白。施針時需心無雜念,內力如發絲般精準,稍有偏差就會讓子絲反噬,傷及她的識海。”
“而我,”神秘人握緊斷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會纏住暗影閣主。那老東西的‘蝕骨掌’陰狠毒辣,我年輕時吃過他的虧,但他左肩有舊傷——當年被我用‘碎心指’戳過,每逢陰雨天就會發麻。寅時三刻正是最冷的時候,我有把握纏住他一炷香。”
蘇小滿在沙盤上圈出三個紅圈:“變數有三:一,煉藥時暗影閣突襲;二,破陣時傀儡尸沒被引開;三,毀絲時母絲反撲,傷及婉兒神智。”
他從懷中掏出三枚爆炎符,分給石磊、柳風、秦越:“若遇意外,燃爆炎符為號,所有人放棄原計劃,退守鷹嘴巖,我會帶著婉兒突圍。”
“不行!”秦越猛地站起,藥鼎的熱氣熏紅了他的眼眶。
“蘇師兄,說好同生共死!你若帶婉兒突圍,我們留下來斷后!”石磊和柳風也齊聲附和:“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蘇小滿看著眼前的師弟們,又看了看石床上沉睡的林婉兒,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釋然,有決絕,更有對生的渴望。
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婉兒的額頭,將藥鼎里熬好的清心通竅湯盛入玉碗,藥湯泛著琥珀色的光澤,映著他的倒影。
“寅時到了。”遠處的天邊,一顆寒星悄然落下,煉魂壇的方向傳來低沉的鐘鳴。
那是暗影閣的“報時鼓”,預示著鎮魂石的能量即將復蘇。
蘇小滿抱起林婉兒,秦越提著藥碗,石磊和柳風握緊兵刃,神秘人將雷火彈別在腰間。
五人相視一眼,無需多,眼中的決心已勝過千萬語。
“走吧。”蘇小滿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去把婉兒的魂魄,從那石頭里,奪回來。”
寒風卷起地上的沙盤,木炭畫的路線被吹散,卻吹不散他們堅定的腳步。
遠處,煉魂壇的黑氣如墨,而他們身后,藥王谷的藥香正凝成一道金色的光,照亮了通往黎明的血路。
藥王谷的臨時營地內,青銅藥鼎正散發著裊裊藥香,林婉兒躺在鋪著干草的石床上,秦越用銀針小心地探查她體內的邪力走向。
蘇小滿站在沙盤前,左手按著《禁方殘卷》,右手握著木炭,在雪地上畫出兩條并行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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