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裂口的嗡鳴還在回蕩，光柱中的王鐵山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

他的指尖開始泛出細碎的銀白光點，像是冰雪在暖陽下消融，那些光點脫離指尖，在光柱中緩緩上浮，最終匯入高空的裂口。

“王師傅！你的手！”

小豆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了人群的嘈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鐵山身上，只見他泛光的部位從指尖蔓延到手掌，再到小臂，銀白光點越來越密集，像一層流動的光紗裹住了他的手臂，原本結實的肌肉在光點中漸漸變得透明，能隱約看到皮下骨骼的輪廓。

“能量化……”

程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沉重，他死死盯著那些銀白光點，指甲幾乎嵌進青銅劍的劍柄。司徒玄夜站在他身旁，黑色令牌的光芒微弱到幾乎熄滅，他低聲補充：“是播火者的‘實驗體回收程序’，他們在分解王鐵山的肉身，將其轉化為可傳輸的能量形態，連電磁炮劍也……”

話音未落，電磁炮劍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炮管上的銅絲線圈開始剝落，化作無數細小的藍白光點，與王鐵山身上的銀白光點交織在一起；機身中央的超導靈石閃爍了三下，最終也崩解成一團淡藍色的光霧，被光柱強行向上拉扯。那臺凝聚了三十七天心血的

“鐵疙瘩”，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與它的創造者一同走向分解。

“不！我的炮！”

王鐵山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他試圖伸手去抓電磁炮劍的殘骸，可剛抬起手臂，整只手臂就化作一片光霧，融入光柱。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骼都在被撕扯、分解，識海的

“邏輯執念”

在能量化的沖擊下搖搖欲墜，卻依舊死死支撐著

——

他要看著地面，看著那些等著他回去的伙伴，直到最后一刻。

地面上的凡人修士們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熱。他們看不到能量化的殘酷，只看到王鐵山的身體與法寶一同化作光芒，緩緩升入天幕裂口，像極了古籍中

“肉身成圣、攜寶飛升”

的景象。那個年邁的凡人修士跪在地上，對著光柱連連叩首，聲音哽咽：“萬年來第一個凡人飛升！是平民戰神！王師傅是我們無靈根者的戰神！”

“平民戰神！”

“平民戰神！”

呼喊聲從鐵匠鋪前擴散開來，像浪潮般席卷了整個昆侖秘境。小豆子擦去眼淚，舉起王鐵山之前用過的鐵鑿，對著天幕大喊：“王師傅！我們會造出更好的炮！等你回來！”

阿牛帶領著其他凡人工匠，將十二只廢棄的靈能蓄電池擺成圓形，對著光柱的方向深深鞠躬，動作整齊得像是在舉行一場神圣的儀式。

遠處的傳統派據點徹底陷入混亂。有修士扔掉了手中的劍，喃喃著

“修仙不如凡”；有修士跪在地上，對著天幕祈禱，希望能得到

“平民戰神”

的庇佑；清玄子看著這一切，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癱倒在椅子上

——

他畢生信奉的

“修仙至上”，在

“凡人飛升”

的景象前，徹底崩塌成了笑話。

光柱中的王鐵山聽到了地面的呼喊，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盡管身體還在不斷分解，識海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但他知道，自己沒有白死

——

他用自己的結局，為所有無靈根者點燃了一盞希望的燈，讓他們知道，即使沒有靈根，也能成為被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