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劍罡裹挾著黑色死氣，離初號機的炮口只剩丈許

——

快得連空氣都來不及發出完整的尖嘯，劍罡前端的空間已扭曲成一道模糊的光痕，青虛子眼中甚至已閃過

“鐵疙瘩崩裂、凡人殞命”

的畫面。

就在這劍罡及體的前一瞬，王鐵山的右手猛地按下操控桿頂端的銅制按鈕！那按鈕是他昨夜用廢銅片磨的，邊緣還帶著毛刺，此刻被他按得深陷進桿身，指節因發力而泛出青白

——

連他自己都沒看清手指的動作，只憑三十七天磨合出的肌肉記憶，完成了這決定性的一擊。

“嗡

——！”

初號機的線圈爆發出最后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十二只靈能蓄電池的淡藍靈光在瞬間黯淡下去，所有能量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盡數灌入炮管。炮口處瘋狂扭動的藍色電弧驟然收縮，化作一道刺眼的藍白色光痕，一枚拳頭大的鐵彈被這股力量死死裹住，在炮管內只停留了萬分之一秒，便以超越肉眼捕捉極限的速度射了出去。

沒有多余的聲響，只有空氣被強行撕裂的

“嗤啦”

聲

——

那是數十倍音速突破音障的軌跡，鐵彈途經之處，地面的石板裂開細如發絲的縫隙，散落的鐵屑被氣流掀得漫天飛舞。青虛子瞳孔驟然收縮，他想再催發道韻加固靈盾，可身體的反應竟慢了半拍

——

這鐵彈的速度，已超出了化神修士對

“凡俗武器”

的所有認知。

“噗！”

藍白色的光痕與淡青色的劍罡轟然碰撞。沒有預想中的能量僵持，鐵彈像一把燒紅的匕首刺入牛油，淡青色的劍罡瞬間從中間裂開一道筆直的縫隙，黑色死氣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在彈丸途經之處快速消融。青虛子悶哼一聲，只覺得一股陌生的力量順著劍罡反噬而來，震得他指尖發麻，道韻流轉都滯澀了一瞬。

這一瞬的滯澀，成了他的死劫。

擊穿劍罡的鐵彈勢頭未減，依舊以極速射向青虛子。他倉促間催動護體罡氣，淡青色的光罩在身前凝成半寸厚的壁壘

——

那是能擋住低階修士全力一擊的防御，此刻卻像紙糊般脆弱。鐵彈撞上光罩的瞬間，光罩便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藍白色的能量順著裂痕滲入，將青虛子的道韻攪得一團混亂。

“怎么可能……”

青虛子的驚愕凝固在臉上。他能清晰地

“看到”

那枚鐵彈穿過護體罡氣的軌跡

——

帶著淡淡的藍白色電流，在他的視野里只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他想側身躲閃，可身體卻像被無形的磁場鎖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鐵彈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能看清彈身上手工鍛打的細小紋路。

“噗嗤！”

鐵彈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青虛子的左肩。沒有鮮血噴濺的慘烈，只有被高速能量炙烤后的焦糊味

——

鐵彈攜帶的電磁能量在穿透肉身的瞬間，便攪碎了他的靈脈，淡青色的道韻從傷口處溢出，像漏氣的氣球般快速消散。青虛子踉蹌著后退兩步，右手無力地垂下，指尖的劍罡徹底崩解，眼中的驚愕漸漸被絕望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