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程明猛地甩開她的手，玉簡掉在地上，碎成兩半，“那現在死的人，就活該嗎？陳默死了，十七名修士靈脈枯萎，清溪村的村民在隔離區里哭，這些代價，是我們‘沒辦法’就能抵消的嗎？”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聲音越來越大：“我當初說，我們和播火者不一樣！可播火者用湮滅炮毀滅文明，我們用‘燭龍’毀滅土地、毀滅凡人的家園，我們哪里不一樣？！我們只是用一種毀滅，代替了另一種毀滅！”

洛清羽被他吼得后退一步，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可我們還有機會！激活靈脈共生核心，說不定能修復被輻射破壞的靈脈，能凈化土地！我們不能現在就放棄！”

“修復？”程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還殘留著鉛鋯靈金的冰涼觸感，“‘燭龍’的能量是裂變靈氣，是連天道規則都能撕裂的力量，共生核心能修復嗎？我們連激活它的方法都沒找到，就已經欠下了這么多債……”

他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來的痰里帶著血絲，落在焦土上，同樣被染成黑色。洛清羽趕緊上前扶住他，才發現他的皮膚下，也開始隱隱泛出淡紫——這三天，他一直守在谷邊，早已被輻射悄悄侵蝕。

“你不能再待在這里了！”洛清羽強行把他往回拉，“我們要去激活共生核心，要想辦法凈化輻射，要給清溪村的村民一個交代！你要是垮了，所有人都完了！”

程明被她拉著走，腳步踉蹌，目光卻還停留在葬星谷的焦土上。風卷起淡紫色的輻射霧，拂過他的臉頰，帶著刺骨的寒意。他突然想起陳默傳送前說的話：“替所有被欺騙的修士，討個公道。”可現在，公道沒討到，卻欠下了更多的債。

遠處的天空，不知何時陰了下來，烏云像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著葬星谷的焦土。淡紫色的輻射在烏云下顯得更加詭異，仿佛在預示著，這場勝利的代價，遠不止百里焦土、修士枯萎——播火者的星艦，或許已在加速趕來的路上，而他們，還陷在自我懷疑的泥沼里，無法自拔。

洛清羽扶著程明，一步步遠離葬星谷。身后，焦土上的淡紫色光芒仍在閃爍，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刻在修真界的土地上，也刻在每個新盟成員的心里。程明的眼神空洞，卻在被拉走的瞬間，悄悄握緊了拳頭——就算背負所有罪孽，就算精神瀕臨崩潰，他也不能停下，因為他知道，一旦停下，所有的犧牲，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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