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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顯示,結晶環破碎后,碎片會立即形成新的小環,反而加速向心臟蔓延;第二種是
“靈力疏導”,用木系靈液沖刷經脈,試圖沖散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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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撲模型中的靈絲藻纖維瞬間與琉璃珠黏合,靈液不僅沒起作用,還讓結晶的顏色更深了;第三種是
“邪氣中和”,注入高濃度驅炎散,針對性消除結晶中的血魂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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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模型顯示,邪氣已與結晶完全融合,中和邪氣的同時,也會摧毀洛清羽自身的靈力核心。
“不可能……”
程明癱坐在椅子上,盯著模型中閃爍的琉璃珠,聲音沙啞。拓撲學的理性計算,給出了最殘酷的結論:結晶與洛清羽的靈力已形成
“不可逆轉的拓撲關聯”,就像水融入海綿,任何試圖分離的手段,最終都會導致整個系統的崩塌。他之前所有的希冀,在冰冷的幾何結構面前,碎得一干二凈。
洛清羽不知何時站在了實驗室門口。她看著程明疲憊的側臉,看著案上布滿結晶模型的手稿,輕輕走過去,將一件厚披風披在他肩上。“別再熬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釋然的平靜,“你用拓撲學算出來的,是事實,不是失敗。至少我們知道了,不是你不夠努力,是這傷痛的‘幾何’,本就沒有解。”
程明猛地轉過身,眼眶通紅:“可我還沒試過……
我可以再優化模型,加入你體質的參數,說不定能找到延緩的方法……”
“我知道你會的。”
洛清羽打斷他,伸出左手
——
那只手還沒有結晶,溫暖而有力,輕輕握住他的手,“但現在,先陪我看看駐地的燈。你看,大家都在忙著重建,阿力在用你教的方法教修士們算修煉閾值,林風在加固防御,連孩子們都在學著制作靈能測量儀……
就算我的時間不多了,能看著這些,也夠了。”
兩人走出實驗室,夜色中的星火閣亮起了點點燈火。靈力燈的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像一條溫暖的河。洛清羽右半身的結晶在燈光下泛著淡藍的光,卻不再顯得冰冷
——
那光芒里,映著駐地的煙火氣,映著程明緊握著她的手,映著遠處孩子們嬉笑的身影。
程明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快速寫下幾行字:“就算無法逆轉,我也要用拓撲學算出讓結晶蔓延最慢的方法。一天,一個時辰,哪怕多一刻,我也要陪你多看看這些燈。”
洛清羽看著紙上的字跡,笑了,眼角卻有淚光閃過。她知道,程明的拓撲模型算不出
“逆轉”
的答案,卻算出了最深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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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傷痛的幾何題,或許沒有解,可人性的溫度,早已超越了冰冷的公式與結構。
夜色漸深,兩人并肩走在燈火通明的駐地小巷里。洛清羽的腳步很慢,右半身的結晶偶爾會傳來刺痛,可她握著程明的手,卻很穩。程明的腦海里,還在反復推演著拓撲模型的參數,只是這一次,他不再執著于
“逆轉”,而是開始計算
“陪伴”——
如何讓每一刻的時光,都像這夜色中的燈,溫暖而綿長。
傷痛的幾何,終究算不透人心的堅韌。而這未完成的模型,終將成為程明心中最沉重也最珍貴的牽掛,支撐著他在重建青州的路上,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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