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拆解。”
他指著空中尚未散盡的能量殘留,那里在光譜照射下仍能看到清晰的潰散軌跡,“火怕真空,水怕逆流,土怕共振……
格物學的道理,在哪都管用。”
會場的驚呼早已變成死寂。所有修士都被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震懾
——
沒人想到烈陽子會突然下死手,更沒人想到程明能依靠那些
“凡俗器物”
從元嬰巨掌下逃生。乙字號玉臺的世家修士臉色鐵青,烈陽子的偷襲失敗,反而讓格物學的實戰價值展露無遺;丁字號玉臺的年輕弟子們則眼中閃爍著興奮,程明剛才的每一步應對都精準得如同推演過千百遍,這讓他們看到了另一種修行的可能。
玄真子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揮手散去殘余的能量波動,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烈陽子:“離火門就是這樣遵守七星盟規矩的?論道不成便下殺手?”
烈陽子梗著脖子反駁:“此等邪術傳人留著必成大患!老夫是為整個修真界除害!”
“除害還是滅口?”
凌霄子緩步走到程明身邊,青袍上沾著防御時留下的焦痕,“剛才若不是程明自己有準備,此刻早已化作飛灰。烈陽長老好手段,好魄力!”
他刻意加重的語氣讓烈陽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青木門主突然開口:“盟主,剛才程先生用的防御之法,似乎能克制特定屬性靈力?”
這位小門門主的目光落在程明手中的破碎電池上,眼中滿是探究,“若是能推廣,低階弟子面對高階修士時,或許能多一線生機。”
“簡直荒謬!”
趙家宗主趙烈陽立即反駁,“依賴器物僥幸逃生罷了,豈能登大雅之堂?烈陽長老只是一時大意!”
“是不是僥幸,試試便知。”
程明被鐵牛扶著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從懷中掏出另一枚備用玉符電池,“離火門擅長火攻,晚輩這枚水屬性電池,或許能讓烈陽長老再‘大意’一次。”
烈陽子氣得須發皆張,周身靈力再次翻涌,卻被玄真子冷冷喝止:“夠了!”
盟主的靈力威壓瞬間籠罩全場,“七星盟論道大會豈容爾等放肆!烈陽子目無規矩,罰禁閉三年,離火門罰貢獻點十萬!程明……”
他看向這個渾身是傷卻眼神堅定的年輕人,“你且先療傷,三個月后的長老會,再議格物學去留。”
這個決定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實則已是對程明最大的保護。烈陽子雖有不甘,卻不敢違逆盟主命令,悻悻退回乙字號玉臺時,狠狠瞪了程明一眼,那眼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程明被鐵牛和洛清羽扶著走下臺,每一步都牽動傷口,疼得他額頭冒汗。但他的腰桿挺得筆直,路過丁字號玉臺時,無數年輕弟子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敬佩,有好奇,有向往。一位穿著百草谷服飾的少女悄悄遞來一瓶療傷丹藥,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洛清羽低聲道,指尖的靈力小心翼翼地修復著程明受損的經脈,“烈陽子只是先鋒,真正的圍剿才剛剛開始。”
程明望著七星臺云霧中若隱若現的玉臺輪廓,那里的靈力波動雜亂而危險,像蟄伏的毒蛇。他握緊手中僅存的半枚玉符電池,破碎的外殼硌得掌心生疼,卻讓他異常清醒:“圍剿?那就讓他們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格物學不是溫室里的花草,是能在刀光劍影里扎根的種子。”
夕陽西下時,七星臺的云霧染上了血色。程明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中,但他剛才拆解元嬰攻擊的畫面,已通過水鏡傳遍七大宗門。玉符電池的碎片、分光鏡的殘片、靈紋玉陣的痕跡,這些散落在丙字號玉臺的物件,此刻都成了各宗修士爭相研究的焦點。
玄真子站在甲字號玉臺最高處,望著程明離去的方向,手中摩挲著一枚記錄著戰斗數據的水晶。水晶里,程明用分光鏡分析攻擊軌跡的畫面清晰可見,那三道本應絕殺的靈力巨掌,在光譜圖上不過是三條可以解析的能量曲線。老盟主輕輕嘆了口氣,將水晶收入袖中
——
或許,修真界的天,真的要變了。
而在乙字號玉臺的陰影里,趙烈陽與烈陽子的靈力正在秘密交匯。
“三個月后,必須讓格物學徹底消失。”
“放心,我已傳訊給魔道那邊……
他們對能威脅世家的東西,向來很感興趣。”
“動靜要大,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逆天而行的下場。”
云霧再次變得粘稠,這一次,里面彌漫的不僅是靈力,還有更濃重的殺意。七星盟論道大會的圍剿雖未成功,但一場針對程明與格物學的更大風暴,已在修真界的暗流中悄然醞釀。丙字號玉臺上殘留的血跡與玉符碎片,成了這場風暴來臨前,最醒目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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