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瑤想了想,又對秋月說:
“今天下午我看二狗子家那個小作坊里,好像還有幾個做工的,應該是平時在那個小釀酒作坊里做幫工的。
你等會兒就派人過去找二狗子。
你叫人跟二狗子說,那幾個幫工愿意去莊子上的都帶上。
如果可以的話,叫他再找幾個幫工。
至于工錢,在以前的價錢上可以漲一漲。
但是你跟他們說,這個工錢要先賒著,一兩個月以后才能跟他們結工錢。
叫二狗子跟他娘明天一早起來,把東西收拾好。能帶的都帶去莊子上。”
秋月點頭,一一答應。
李朔瑤閉了閉眼睛,呼出一口氣。
這經商賺錢,跟她以前習慣的練功習武,可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啊。
她發覺這經商賺錢真不是容易干的事兒。
它跟練功習武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練功習武這件事李朔瑤一個人就能干。
她只要能夠控制好自己的身體、意念、呼吸、心神,這練功習武的事情就已經完成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就完全要依靠她日復一日的堅持,完全交給時光去沉淀。
就這么簡單。
練功習武完全看的是李朔瑤一個人的能力。
李朔瑤個人的天賦強,領悟能力強,她的武功自然就強。
不需要操別人的心。
可是經商賺錢這件事情,牽涉到方方面面。
各種人、各種事、各個環節,需要考慮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一切都還遠未起步,李朔瑤就已經感到了艱難與沉重。
就這,還是在她已經擁有了上一世二狗子告訴她的那個秘方——那個足夠詳細,可以教會一個皇后釀出果子酒的秘方的情況下。
李朔瑤扶了扶額。
練功習武十年,她都沒有這般犯過愁。
這時她才體會到了舅舅的不容易,也體會到了舅舅的能耐。
這件事情絕非一般人可以完成的。
外祖家那潑天的富貴,端的是全賴外祖和舅舅他們幾代人的奮斗、幾代人的心血啊。
想到這里,李朔瑤心念一轉。
外祖和舅舅他們能成,她應該也能成。
畢竟在她的身上,也流著外祖一家的血脈呢。
凝神片刻,李朔瑤一咬牙,睜開眼睛,看著秋月:
“秋月,你今晚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從明天起,你就去雙峰山莊吧。”
秋月猛地抬起頭,一臉愕然:“大小姐。”她喚了一聲。
李朔瑤鄭重地說道:“秋月,你去吧。我現在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了。
你到了莊子里,可要好好的干。多操點心。”
秋月一時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在京城這些世家大族里,如果莊子里的丫鬟、仆婦們能夠有幸被選到京城的府里來做事情,那這些做下人的全家都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因為這是高升了。
可是如果從京城的府里被送到鄉下的莊子上,那這個丫鬟、仆婦,連帶著她的家人們,就會痛哭流涕,沮喪萬分。
因為這顯然是主子對下人的處罰。
秋月一直是瑤光院里四個大丫鬟當中最穩重、心思最為縝密的那一個。
李朔瑤一向對她十分信任與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