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汐抄起大勺攪了攪鍋里的粥,湯色泛著暗沉的微黃,一眼便能看出七分是水、兩分是米,余下一分竟全是混雜的石子。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米絕非她空間里拿出來的新米―而是陳米,還―顆粒泛著黑頭,湊近一聞,滿是陳腐的霉味。
“系統,這米是不是有問題?”
“宿主,此為霉變大米,食用后會引發腸胃中毒。”
得知真相的蘇錦汐瞬間怒火沖頂,大勺“哐當”一聲被狠狠擲回鍋內:
“夫君!他們給百姓吃的是霉米!根本沒動用咱們帶來的新米!”
她指尖因憤怒而微微發顫,“百姓本就染著瘟疫,吃這種米只會加重病情,再好的藥也無濟于事!”
慕凌鑠剛才自然也看的清米粒上的霉斑,臉色瞬間沉如寒鐵。
他們帶來的糧草充足,足夠全城百姓飽腹,這縣令竟敢如此膽大包天,用霉米偷梁換柱!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蘇錦汐的后背,柔聲安撫:“別氣壞了身子,這事交給我處理。你先帶著h兒她們回去,我處理完就過去找你。”
蘇錦汐知曉他是不想讓自己見血,也信他能處置妥當,便點了點頭。
她與石悠然、藍舒雯坐進馬車,慕凌h趕著車,循著之前說好的方向,四人一同離去。
她們剛走沒多久,慕凌鑠身側便悄然出現兩名暗衛。他冷聲吩咐:“去,把縣令給我押過來。”
“回大人,藍公子與楊公子已然前去,想來片刻便會將人帶到。”
慕凌鑠頷首,又道:“調一隊蚩衛過來。”
自環縣爆發瘟疫,皇上便派了蚩衛暗中支援,只是為防感染,眾人事先都隱匿在最高的樹木之上,才沒能第一時間察覺糧草出了紕漏。
這是他的疏忽――連日忙于統籌消毒事宜,竟輕信了縣令的表面功夫,未曾親自查驗。
如今這縣令自尋死路,他也無需手下留情。
片刻后,藍舒衡便拽著縣令氣沖沖地趕來,楊珞安緊隨其后。
“表哥!這縣令太可惡了!粥煮得稀如水也就罷了,還用石子濫竽充數!
有你在他都敢如此,先前百姓指不定吃了多少苦頭!”
縣令對上慕凌鑠冰冷的目光,嚇得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辯解:
“大、大人,城中人口眾多,您之前帶來的糧食……早就吃完了!
下官知曉大人辛勞,便沒敢打擾,只好將庫房里的存糧拿了出來,想著先撐一兩天。
沒想到送糧隊伍來得這么快,只是糧到的時候粥已經下鍋,便想著將就一晚,不曾想竟被幾位公子小姐發現了……
下官真的是一片好意,全是為了百姓著想啊!”
慕凌鑠一聲冷哼,眼底滿是譏諷。
這些糧草都是汐兒精心核算過的,即便一日三頓吃干飯也綽綽有余,且預留了五日的用量,如今他們提前兩日抵達,庫房里理應還剩大半。
這縣令竟敢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
更何況,若不是這縣令治理無方、漠視民生,環縣的瘟疫何至于蔓延至此?他先前已然給過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既然對方不珍惜,那就休怪他翻臉無情。
恰在此時,蚩衛已然趕到。慕凌鑠沉聲道:“來人,將縣令與負責施粥的所有衙役全部拿下拷問!務必查出糧食的下落、這些霉變糧食的來源,以及他們背后的圖謀!”
“是!”十名蚩衛齊聲應道,聲如驚雷。
縣令被這陣仗嚇得魂飛魄散,他萬萬沒想到,這般兇險的疫區,竟還藏著如此精銳的護衛。聽聞拷問二字,他更是嚇得連連磕頭: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下官一定知無不、無不盡,求大人饒了下官!”
“帶下去。”慕凌鑠懶得再看他一眼,此刻正是殺一儆百的時刻,絕不能手軟。
縣令與施粥的鋪頭們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的官員,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有半句怨。
蚩衛押著人退下后,慕凌鑠目光掃過余下的廚役與衙役,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