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凜昨日已離京,顧府人少,大家便去了慕老夫人那邊用膳。
慕凌鑠帶著崔熙白和楊珞鈞一同前往,三人先向慕老夫人行禮問安,寒暄幾句后便各自落座。
因席中有未出閣的女子,按規矩男女分席而坐――男人們的桌子設在慕老夫人的正屋,不遠處隔了一道雕花屏風,慕老夫人等女款坐在屏風后。
崔熙白此前吃過蘇錦汐做的膳食,如今嘗了一口便覺熟悉,再想起方才慕凌h提過蘇錦汐在廚房忙碌,心中頓時了然,這桌菜定是蘇錦汐親手做的。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翻涌著復雜的情緒,酸酸澀澀的,竟有些不是滋味。
楊珞鈞是第一次吃到這般美味的菜肴,忍不住驚嘆道:“這真是嫂夫人做的?味道竟堪比御膳房!”
他話音剛落,屏風后便傳來慕凌h帶著幾分傲氣的聲音:“楊珞鈞,你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說我們騙你不成?你今日能嘗到我嫂子的手藝,全是托了熙白哥的福,否則,哼!”
雖不在同一桌,但被主人家這般直白地嫌棄,滿座人都能想象到楊珞鈞此刻有多難堪。
慕老夫人急忙開口訓斥:“h兒,休得胡!”
訓完孫女,她又轉向屋外,語氣溫和地安撫:“阿軍,是h兒不懂事,你莫要見怪。
你們和阿爍交好,他們夫妻一直想請你們來家里坐坐。
今日這桌菜,是汐兒特意下廚為你們準備的。”
楊珞鈞本是收到慕凌鑠的請帖才來赴宴,他與慕凌h從小便針鋒相對,可今日她竟在長輩面前如此不給自己面子,可見是真的不喜他。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站起身,朝著屏風方向拱手行禮,聲音沉穩:
“慕奶奶不必介懷,h兒丫頭的性子我清楚,自然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好好好,快坐下用膳吧!”慕老夫人笑著應道。
楊珞鈞重新落座,想起方才慕凌鑠和崔熙白的沉默,心中不禁犯嘀咕:難道自己方才的話真的太過了,才惹得慕凌h如此反感?可她喜不喜歡自己,又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即便這般安慰自己,眼前的珍饈美味卻變得索然無味。直到屏風后傳來慕凌h爽朗的笑聲,一個勁地夸贊飯菜好吃,他僵硬的嘴角才漸漸柔和,終于嘗出了食物的鮮香。
慕凌鑠知道好友與妹妹向來不對付,也清楚方才妹妹的話確實過重。
見楊珞鈞冷著臉吃飯,他心中了然,便主動上前勸酒。
待楊珞鈞終于放開了吃,慕凌鑠才松了口氣,暗下決心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慕凌h――這丫頭如今越來越膽大,說話毫無顧忌,一點禮數都不懂。
崔熙白將慕凌鑠的心思猜得七八分,也跟著一同勸酒。
不多時,楊珞鈞便喝得有些多了,臉頰潮紅,眼神都有些發飄。
慕凌鑠見狀,便讓人扶他去客房休息,等喝了解酒湯再走。
“不必了,我直接回去便是。”楊珞鈞擺了擺手,聲音帶著幾分醉意。
崔熙白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胳膊:“我和阿爍還有事要談,今日是和你一同來的,待會兒一起走。
你先去休息片刻,也免得回去讓伯母擔心。”
楊珞鈞以為他們要談洗發店的生意,自己本就不感興趣,便點了點頭,跟著下人去了客房。
這邊,慕凌鑠、蘇錦汐和崔熙白移步書房,商議粉碎機的事情。屏風后的慕凌h則陪著慕老夫人照看三個孩子,沒過多久,藍家便派人來接藍舒雯,慕凌h起身出門相送。
回來時,她剛走到回廊拐角,突然被人猛地一拉,整個人撞進一個堅硬寬闊的懷抱里。
灼熱的呼吸夾雜著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慕凌h抬頭,發現自己竟在楊珞鈞懷里,頓時又羞又怒,一把將他推開,厲聲喝道:
“楊珞鈞!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