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愛華越說越擔心,站起身在客廳里踱了兩步:“那靳野是個打游戲的,那個環境……雖說現在叫電競,但誰知道具體什么樣?舒舒那么單純,萬一……”
“哎呀,你看你,又胡思亂想。”秦文杰連忙打斷她,起身拉著她重新坐下,“小靳那孩子談吐舉止哪點不像個靠譜的?tg俱樂部也是正規大俱樂部,管理嚴格,能出什么事?舒舒是跟他在一起,又不是一個人住宿舍,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是不放心!”文愛華語氣硬邦邦的,可眼圈卻微微有些發紅,“從小到大,她都沒離開過我身邊這么久,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她填報志愿的時候,我就該狠下心來,給她改了!就報本市的大學多好,天天都能回家……”
這話文愛華也就是在丈夫面前才敢說出口。
秦文杰一聽,臉色立刻嚴肅起來,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哎喲,這話你可千萬別再說了,更不能讓舒舒知道!當初為了志愿的事,孩子跟你鬧了多久別扭?好不容易才過去。她現在學著自己喜歡的專業,過得開心,成績也好,這不是好事嗎?孩子總是要長大的,要飛出去的,我們做父母的,得在背后支持她,而不是拽著她。”
文愛華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一時情緒上頭,舍不得女兒,更對女兒即將徹底踏入另一個陌生領域感到不安。那個叫靳野的年輕人,優秀是優秀,可畢竟和她們熟悉的世界相差太遠。她怕女兒吃虧,怕女兒受委屈。
文愛華沉默了,微微側過臉,不想讓丈夫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身為校長,她一貫是嚴厲、冷靜、說一不二的,也只有在家,在關乎女兒的事情上,才會流露出這般柔軟甚至脆弱的情緒。
秦文杰看著妻子微紅的眼眶,心里也軟了。
他攬住妻子的肩膀,聲音放得更柔:“我知道你是心疼舒舒,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但我們要相信女兒的判斷,也要相信靳野那孩子。視頻里,舒舒說起靳野時那個眼神,亮晶晶的,她是真的高興。小靳對我們也足夠尊重,事事有交代。這就夠了。”
“他最好是真的能對舒舒好。”文愛華低聲說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一絲母親的倔強和警告。
“會的,我看人準沒錯。”秦文杰肯定道,試圖活躍氣氛,“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女兒一周后就回來了,還帶著男朋友正式登門,這是喜事。咱們得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做一桌子好菜,可不能失了禮數。”
文愛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下心情,點了點頭。
“還有啊,你那么愛舒舒,干嘛平時總是表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秦文杰逮著機會就會和文愛華說一說。
“那我在學校習慣了嘛,再說了你,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那么寵她,我要不扮演嚴母,秦洛舒不得翻天。”文愛華說道。
秦文杰聽了妻子這話,不由得搖頭失笑:“你啊,就是嘴硬心軟。每次舒舒有點頭疼腦熱,半夜偷偷去摸她額頭的是誰?高中那次她發燒,某個號稱‘嚴母’在外地開會的人可是連夜趕回來,守了她一整夜。”
文愛華被丈夫說破,有些不自在,別過臉去:“那……那是特殊情況。”
“是是是,特殊情況。”秦文杰從善如流地點頭,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反正我們家這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唱了這么多年了。就是苦了你了,明明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面上還得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