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煙火藥的隱蔽性,成了影子小隊最鋒利的“偽裝”。清軍往往只聽到槍聲,卻看不到煙,更找不到射手的位置,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胡亂開槍。久而久之,清軍士兵們變得草木皆兵,白天不敢單獨巡邏,晚上不敢靠近帳篷門口,連吃飯都要貼著墻壁,生怕遠處的某個角落里,正有一支“復興二式”的槍口對準自己。
轉機出現在一支代號“鷹眼”的小隊身上。他們接到任務,狙殺一名負責清軍攻城炮訓練的荷蘭炮兵顧問。當天午后,小隊潛伏在清軍炮場附近的土丘后,等目標出現,那名荷蘭顧問正站在一門攻城臼炮旁,給清軍士兵講解瞄準技巧,手里還拿著一本牛皮封面的筆記。
隊員陳默屏住呼吸,扣下扳機。荷蘭顧問應聲倒地,清軍士兵立刻四散躲避。趁著混亂,陳默迅速沖過去,抓起荷蘭顧問掉在地上的筆記,又在尸體上搜出一支鋼筆,轉身跑回土丘后,與小隊匯合撤離。
回到復國軍控制區,陳默將筆記交給趙羅。筆記里不僅有荷蘭顧問對清軍炮兵訓練的記錄,最后幾頁還畫著新型攻城臼炮的草圖,炮身更短,口徑更大,標注著“可發射爆破彈”的字樣。趙羅看著草圖,眼里閃過一絲警惕,卻也松了口氣:至少摸清了清軍下一步的攻城武器計劃,能提前做好防備。
清軍的恐慌很快轉化為士氣的崩塌。基層軍官死傷過多,士兵們沒人指揮,訓練時懶懶散散,巡邏時敷衍了事;荷蘭顧問團更是人人自危,紛紛要求清軍加強保護,有的甚至以“回國”要挾,根本沒心思再指導清軍造炮。原本計劃南下的清軍主力,不得不放緩推進速度,花了大量精力在營地周圍布防,排查可能潛伏的復國軍小隊。
當清軍的探馬將“前線士氣低迷,暫無法南下”的消息傳回北京時,趙羅正在龍江寶船廠查看“破浪一號”的船殼鋪設進度。聽到匯報,他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有限的報復,終究達到了目的。雖然沒能重創清軍,卻為“破浪一號”的建造、為新式水師的成型,贏得了最寶貴的喘息時間。
淮河以北的風,依舊帶著寒意。但復國軍的影子小隊,仍在敵后神出鬼沒,用一聲聲冷槍,提醒著清軍:他們從未被打垮,只要時機成熟,那些欠下的血債,終將一一償還。而此刻的喘息,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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