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寧以北的平原上,清軍的堡壘群如同一排排猙獰的獠牙,打破了往日的沉寂。這不再是之前孤立的土堡,而是由十一座大小堡壘組成的“連環防御體系”——主堡位于中央,墻體用磚石與水泥混合澆筑,高達三丈,墻頂架設四門紅衣大炮;主堡周圍環繞著十座副堡,每座副堡間距百丈,通過深三尺、寬五尺的交通壕相互連接;副堡外側又挖了三道“倒梯形壕溝”,壕溝內埋著削尖的木樁,壕溝后隱藏著“暗堡”(僅露出兩尺見方的射擊孔,頂部用沙袋與茅草偽裝,從空中都難以察覺)。阿濟格站在主堡的了望臺上,看著下方密布的工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復國軍不是會挖壕溝嗎?這次,就讓他們嘗嘗被堡壘困住的滋味!”
復國軍的進攻信號,在清晨的薄霧中響起。十六門75毫米后膛炮按預定位置架設完畢,炮口齊齊對準清軍的副堡——按以往的經驗,這樣的炮擊足以轟開缺口。“開火!”炮兵指揮官一聲令下,炮彈帶著呼嘯聲飛向副堡,卻沒像預期那樣炸開墻體——清軍在副堡外側堆了三層沙袋,炮彈砸在沙袋上,雖揚起漫天塵土,卻僅撕開一個淺淺的凹陷,暗堡里的清軍火銃手甚至沒被驚動,依舊穩穩地瞄準著前方的開闊地。
“加大裝藥量!瞄準副堡的射擊孔!”指揮官急聲下令,炮兵們立刻調整炮架,填入更多火藥。第二波炮擊的精度提升,兩枚炮彈精準命中一座副堡的射擊孔,炸開的彈片飛進暗堡,里面傳來清軍的慘叫。可沒等復國軍士兵歡呼,相鄰副堡的紅衣大炮就響了——炮彈落在復國軍的炮位旁,炸起的碎石砸傷了兩名炮兵,炮架也被震得傾斜。“清軍的堡壘能相互支援!”偵察兵的喊聲傳來,眾人這才發現,十座副堡的火炮射程相互覆蓋,形成了一道“交叉火力網”,復國軍的炮擊剛壓制一座副堡,就會遭到其他副堡的反擊。
炮擊持續了兩個時辰,僅摧毀了兩座副堡的暗堡,卻付出了三門火炮受損、十余名炮兵傷亡的代價。趙虎看著前方的堡壘群,眉頭緊鎖:“不能再硬轟了,讓步兵上,工兵跟著,先炸掉暗堡!”
銳鋒師第一團的士兵們立刻行動,他們分成十個小隊,每個小隊配兩名工兵(攜帶炸藥包與鐵鍬),舉著鐵皮盾牌,朝著最近的副堡沖鋒。剛沖過開闊地,就遭遇了暗堡的密集射擊——清軍的火銃子彈打在盾牌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有的子彈甚至穿透了盾牌,擊中了后面的士兵。“快!挖散兵坑!”小隊長嘶吼著,士兵們立刻蹲在地上,用鐵鍬快速挖掘——可沒等散兵坑挖深,交通壕里的清軍就沖了出來,他們握著馬刀,借著壕溝的掩護,繞到復國軍小隊的側翼,發起突襲。
“背后有敵人!”一名士兵剛喊出聲,就被馬刀砍中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軍裝。小隊立刻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繼續壓制暗堡,一部分轉身對抗側翼的清軍。工兵趁機爬到暗堡旁,將炸藥包貼在射擊孔上,拉燃引信后快速回撤——“轟隆!”暗堡被炸毀,里面的清軍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可沒等他們占領副堡,主堡的紅衣大炮就對準了這里,炮彈呼嘯而來,副堡的墻體被炸塌了一角,三名剛沖進去的士兵被埋在碎石下。
這樣的拉鋸,在十座副堡前同時上演。復國軍士兵們靠著盾牌與buqiang,一次次逼近副堡,又一次次被清軍的交叉火力與側翼突襲逼退;工兵們冒著生命危險,用炸藥包炸毀一座座暗堡,卻往往在占領后,又被清軍通過交通壕反撲奪回。在最西側的副堡前,銳鋒師第三營的士兵們用了整整三個時辰,才徹底占領這座副堡——他們付出了五十余人傷亡的代價,副堡內外堆滿了雙方的尸體,交通壕里的血水順著壕溝流淌,染紅了周邊的土地。
“軍醫!快救救他!”一名士兵抱著受傷的同伴,跪在地上嘶吼。醫療營的醫護兵們背著藥箱,在槍林彈雨中穿梭,他們蹲在散兵坑里,用酒精為傷員消毒,用繃帶包扎傷口,可有的傷員傷勢太重,剛包扎好就沒了呼吸。老醫官看著不斷送來的傷員,眼里滿是疲憊與痛心:“以前攻城,傷亡是敵人的一半,現在打堡壘,我們的傷亡快和敵人持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