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重卡車頂上傳來。
王五正坐在車頂上,嘴里叼著草根,慢悠悠地擦拭著他的機械臂。
趙海一愣,“王五總教官,他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這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還以為我們希望城是好捏的軟柿子!”
王五從車頂上跳了下來,龐大的身軀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他走到趙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魚還沒上鉤呢。”
王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但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
趙海看著王五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心里還是憋著火,但終究還是把槍收了回去。
他知道,這個男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王五沒再理會趙海。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戰術背心,一個人,雙手空空,徑直朝著流民所在的排污涵洞走去。
涵洞里。
氣氛壓抑。
刀疤臉正拿著一個破瓢,給排隊的孩子和老人們分發著一點點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米粥。
這是他們最后的存糧。
他一晚上沒睡,腦子里全是毒刺的誘惑和那十把能量槍。
放輪胎的氣,是他能想到的,最溫和的試探。
他想看看希望城的反應。
如果他們暴跳如雷,直接沖過來報復,那就證明毒刺說的是對的,希望城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豺狼,他會毫不猶豫地拿起那些槍,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如果他們……
他不知道另一種可能是什么。
就在這時,洞口的光線一暗。
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是王五。
涵洞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這個煞神。
刀疤臉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來了。
報復來了。
他握著湯瓢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發白了。
王五沒有說話,只是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那些嚇得瑟瑟發抖的流民,目光直接鎖定了刀疤臉。
完了。
刀疤臉的腦子里,只剩下這兩個字。
他已經能想象到,對方那只金屬拳頭砸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然而。
王五走到他面前,停下。
預想中的拳頭沒有落下。
一只寬厚、帶著老繭的大手,輕輕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老哥。”
王五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熟絡。
“你們這地方,風沙挺大啊。”
刀疤臉整個人都僵住了,完全沒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王五仿佛沒看到他那副見了鬼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有輛車的輪胎,好像有點漏氣。想借你的地方修一下,沒問題吧?”
轟!
這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在刀疤臉的腦海里炸開!
漏氣?
借你的地方修?
這他媽哪里是問句,這分明是警告!是攤牌!
刀疤臉的后背,瞬間被冷汗徹底浸濕。
他看著王五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知道。
自己昨晚那點自作聰明的小動作,在對方面前,就像是三歲小孩的把戲,被看得一清二楚!
對方完全可以帶著人沖進來,把他們所有人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
但他沒有。
他只是一個人走過來,用這種方式,云淡風輕的,把一切都挑明了。
這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比任何咆哮和威脅,都更讓人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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