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野外生存大師對著田野嘰嘰歪歪。

他們誰都沒干過農活，當然對田野不了解，偏偏還都死鴨子嘴硬。

一個說是在農場長大，天然具有方向感；另一個說機場附近就有農田，沒人能跟飛行員比方向感，你是在開玩笑？

他們一邊爭吵一邊趕路，由于能相互糾正，倒也沒出什么大問題。關鍵要素是滑雪板的速度夠快，完全可以做到一個人站在原地當坐標，另一個人繞遠路偵查周圍。

傍晚時，他們在田野丘陵的頂部找到一間既沒窗戶，也沒有門和屋頂的破屋子。

長出了口氣，房子也算地標建筑，證明之前沒白繞路。

“我在紐約都沒這么繞過！”林克生氣的說，“全怪你瞎指揮，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跟你搭伙，也不去鄉下！”

唯：……已記錄。

他們沖進屋內，迅速分工，這一步再熟悉不過。

一個人快速用攜帶的塑料布封上漏風的窗戶，在四角立上支架，搭建一層薄薄的帳篷擋住上方的冷風，留住篝火燒熱的冷空氣；

另一個則找好避風角落，清理壁爐爐膛和煙囪，哆哆嗦嗦的將火升起來。然后熱水、咖啡一條龍。

剛剛還吵到要拆伙的倆個人，現在無需語便配合得絲絲入扣。

雖然是個沒屋頂的房子，但經驗豐富的他們一搭眼就知道，這里能不能當臨時營地，能不能過夜，該怎么布局等等，全都是熟練工。

“好消息和壞消息，”等林克煮咖啡，老麥用凍僵的手指握住筆在本子上憑記憶畫好了這一路的地圖。

“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房子，那么按照地形，辨識道路，很快就能找到其它農舍谷倉，以及聚居區等等，繼而發現別的幸存者。”

“壞消息是，這該死的風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下來，做好接下來都在風雪中前進的準備。”

“而更壞的消息是，我們在路上還看到了狼群的足跡，這邊的狼群規模更大，而且是幾個狼群一起行動。馬上入夜了，我們升火會引起周邊注意，隱藏不住，也會吸引來狼群。”

還能打貧嘴就說明，事情并沒有超出他們的應對能力。

“為什么這里會有狼群？”

“很正常，怡人山谷過去是物產豐富的農場，夏天這里食物充足，能養活大批的野生動物。鹿、野豬、兔子和老鼠等等。這些生物就算被凍死了，尸體一時間也不會腐壞，野生動物多狼就多，食物鏈。”

“對了，你懂什么是食物鏈吧？”

“別炫耀了，紐約白癡，你的生活常識還是我教的！”

對于狼，由于殺得太多，兩個人都沒什么感覺。來的是幾只也好，幾十只也好，都沒什么區別。狼這種生物狡猾而又殘忍，但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么團隊。

狼是典型的烏合之眾，占盡優勢時最為猖狂，平時一擁而上還行，以身沖陣為別狼殺開一條血路想都別想。

所謂狼王對統帥的狼群能如臂使指，使其蹈生赴死，視死如歸？

更是幻想。

林克從包里拿出一包大約五公斤的煤，一大塊熊肉，熱水，蔬菜罐頭……麥肯齊面無表情的的轉頭，假裝看不見。

論生火熟練，林克遠遠比不上滿級老麥，但為什么每次都是他來準備營火，當然是因為他攜帶的物資多啊――多到不講理的程度，也多到老麥不想問的程度。

奢侈的往火堆里加著煤，然后支上折疊架子，擺上已經預制烤熟的熊肉（甚至還是熱的），桃子罐頭打開，再煮上兩杯咖啡，晚餐的豐盛程度肉眼可見。他們包里還有酒，但酒是重要物資，可不是拿來喝的。

麥肯齊默默咽了口唾液，加速干活。

他猜林克的負重量至少是他的十倍，可能源于什么未知能力，就像一鍵換衣。

但這事兒懂的都懂，不能說。就像他從來沒問過一鍵換衣的原理，林克展示給他看，他默默學會。有個負重大的伙伴是壞事嗎？

這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林克在食物就從來沒缺過，還營養豐富，種類繁多。

如果有可能，這能力他也想學！

吃完飯后，林克精神困倦得睜不開眼睛，體質差就是有這樣的壞處。

“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我先睡，有情況叫我。”林克也不推讓，抱著毛毯把熊皮墊在身下，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也許睡了半個小時，林克被輕輕拍醒。

“麻煩來了，”老麥在他耳邊輕聲說。

林克睜眼看到老麥手里的步槍，火光被壓低，紅色的火苗反射著勾鐵森冷的光。他拍拍老麥的胳膊，示意自己已經清醒并了解狀況。

老麥后退讓開空間，他迅速而無聲的起身換衣，跟著拿起步槍。

“狼群，”麥肯齊小聲的說著，“正在一百米外繞行，房子前后都有，數量估計在三十只以上。可能是被烤肉的香味兒或者火光吸引來的……當然，也可能是我的壞運氣。”

“恭喜，你都學會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