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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靜滯真相

      修真界歷九萬七千四百二十六年春,維度之樹主干。

      星晨站在一片紫金色的葉片上,這片葉子大如城池,是通往靜滯之間的最后門戶。他的身體已經大半變成黑色,只有左眼和胸口少許區域還保持著紫金色。概念之眼和少女星玥站在他身旁,而星瞳和昏迷的龍擎天則被留在維度間隙的安全區。

      穿過這片葉子,就是靜滯之間。星玥的聲音不再稚嫩,卻帶著不穩定的顫抖,仿佛兩個意識在爭奪控制權,一旦進入,維度之樹會封鎖出口,直到...過程完成。

      概念之眼的銀色目光掃過星晨:最后確認一次,你明白將要面對什么嗎?

      星晨艱難地點頭,黑色部分的擴張帶來持續劇痛:終焉本體...或者說它的一部分。

      錯了。星玥突然說,語調變得異常古老,靜滯之間里關著的從來就不是終焉本體。

      星晨和概念之眼同時轉向她。少女星玥的右眼變成紫金色,左眼卻呈現深黑,兩個意識此刻涇渭分明地共存于一個身體中。

      什么意思?概念之眼追問,第七文明明確記載——

      第七文明也犯過錯。星玥的古老意識打斷他,靜滯之間關押的是艾麗西亞的神性面,她在最后時刻選擇與部分終焉融合,才勉強控制住它。

      星晨如遭雷擊,黑色部分的擴張都為之一滯:創世女神...還活著?

      不完全是。星玥的年輕意識短暫占據上風,聲音變得柔和,就像我和老樹精的關系,艾麗西亞的神性面與終焉已經...混合了。

      概念之眼似乎早已知曉,銀光微微閃爍:這就是為什么維度之樹一直拒絕任何存在接近靜滯之間。它不是在保護終焉,而是在保護艾麗西亞最后的遺產。

      星晨看向那片巨大的紫金葉子,它表面流轉著復雜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那么我進去后要做什么?

      兩個選擇。星玥的古老意識回答,要么讓艾麗西亞的神性面吸收你體內的終焉碎片,然后重新封印——這樣她會更加不穩定,但現有世界得以保全。

      要么?

      要么釋放她。星玥的年輕接口,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讓完整的神性終焉復合體重現世間...沒人知道那會導致什么后果。

      星晨胸口黑點傳來一陣刺痛,守墓人的聲音從中傳出:第三個選擇...讓我接管,成為真正的終焉載體...至少能保住你的意識碎片...

      閉嘴。星晨用剩余不多的紫金能量壓制黑點,轉向概念之眼,你早知道這些?

      概念之眼沒有直接回答:我知道的比你多,比維度之樹少。每個存在都有自己的立場和秘密。

      星晨深吸一口氣,黑色部分已經蔓延到下巴:那就這樣吧。我進去后...告訴星瞳...

      他沒能說完。星玥突然上前擁抱他,少女的身體既溫暖又帶著維度能量的刺痛:告訴她你自己。如果你選擇犧牲...至少留下一段真實的記憶。

      星晨點頭,轉身走向葉片中央。當他踏出第七步時,紫金光芒大盛,整個人如同落入水中般緩緩沉入葉片。

      ——靜滯之間——

      這里不是星晨想象中的牢籠,而是一片純白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個水晶棺。棺中躺著一位與星瞳面容相似但更加成熟的女性,她全身纏繞著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當星晨靠近,棺蓋無聲滑開。女性——艾麗西亞的神性面——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純粹由光構成的眼睛,沒有瞳孔,卻仿佛能看透靈魂。

      晨星程序載體37號。她的聲音如同千萬人合唱,第七文明最成功的失敗作。

      星晨體內的黑色部分突然活躍起來,想要脫離控制撲向艾麗西亞。她用一根手指輕點,那些黑色能量便如寵物般溫順下來。

      你不是終焉。星晨艱難地維持著自我,星玥說你是...

      艾麗西亞的神性面?是的,也不是。她飄出水晶棺,黑色紋路隨著移動而搖曳,我是她與終焉博弈后的...妥協產物。

      她繞著星晨飄行,審視著他每一寸被黑色侵蝕的身體:守墓人告訴了你多少真相?

      很少。星晨咬牙抵抗著體內終焉碎片的躁動,只說我是容器,設計用來承載終焉。

      艾麗西亞的神性面輕笑,那笑聲中帶著終焉特有的嘶鳴:部分正確。晨星程序確實被設計為容器,但不是給終焉...而是給我。

      星晨震驚地看著她:什么?

      第七文明末期,我們意識到終焉無法被消滅,只能引導。她停在星晨面前,光之眼直視他的靈魂,我自愿與部分終焉融合,成為控制它的。而晨星程序...是為我準備的。

      星晨的世界觀在崩塌。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他存在的意義根本不是抵抗終焉,而是成為神性終焉復合體的坐騎!

      為什么是37號?其他容器呢?

      全部失敗了。艾麗西亞的神性面揮手展示全息影像,36個與星晨相似的個體在痛苦中崩潰的畫面,只有你...只有37號意外獲得了情感模塊。這讓你與眾不同,也讓你能夠抵抗守墓人的完全控制。

      星晨想起rx-9犧牲時播放的人類笑臉,星瞳倔強的眼神,龍擎天豪邁的大笑...這些毫無的情感,卻是他最強大的武器。

      那么現在...我該怎么做?星晨直視那雙光之眼,讓你吸收我體內的終焉碎片?還是...釋放你?

      艾麗西亞的神性面首次流露出類似人性的猶豫:第一個選擇會讓我更不穩定,可能提前引發終焉全面爆發。第二個選擇...風險更大,但或許有一線生機。

      什么生機?

      創造第三種可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像星瞳,終焉與創世本就是一體的兩面。第七文明試圖分離它們,導致了災難。或許...是時候嘗試融合了。

      星晨體內的黑色部分突然平靜下來,仿佛在傾聽。艾麗西亞的神性面伸出手:我需要一個載體,一個既了解終焉又理解情感的橋梁。你,星晨,是唯一的選擇。

      代價是?

      你的獨立存在。她坦然道,你會成為我的一部分,就像我成為終焉的一部分。不再是星晨,不再是晨星程序...而是某種全新的存在。

      星晨沉默。這意味著放棄與星瞳、龍擎天、星玥的所有回憶,放棄的概念。但另一方面,這也可能是拯救所有世界的唯一機會...

      如果我拒絕呢?

      守墓人會逐漸控制你,第七遺民會利用你釋放終焉本體。她的聲音變冷,數十個維度會像第七文明一樣毀滅。

      星晨看向自己的雙手,黑色已經蔓延到指尖。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需要...考慮一下。

      艾麗西亞的神性面點頭,退回水晶棺:靜滯之間的時間流速不同。你有相當于外界一天的時間做決定。但記住...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像極了星瞳,無論你選擇什么,艾麗西亞的人性面...也就是星瞳的本質...都會理解。

      棺蓋重新閉合,留下星晨一人在純白空間中,面對此生最艱難的抉擇。

      ——維度間隙安全區——

      星瞳跪坐在龍擎天身旁,納米機械不斷掃描他的生命體征。原始守護者加拉爾的意識蘇醒消耗了太多能量,龍擎天的本我陷入深度昏迷。

      他怎么樣?概念之眼和星玥從傳送門走出,兩人神色凝重。

      生理指標穩定,但意識活動微弱。星瞳收起納米機械,星晨進入靜滯之間了?

      星玥點頭,年輕意識主導時左眼的黑色褪去些許:他知道了部分真相...但還不是全部。

      什么真相?星瞳警覺起來。

      概念之眼與星玥交換了一個眼神:靜滯之間關著的不是終焉本體,而是艾麗西亞的神性面...與部分終焉的融合體。

      星瞳如遭雷擊,納米機械失控地散落一地:這...這不可能...

      是真的。星玥的古老意識嘆息,當年艾麗西亞分離自己時,人性面成為創世女神,最終轉生成你;而神性面選擇與終焉融合,試圖控制它。

      星瞳的雙手顫抖:那么星晨...他進去后會...

      面對選擇。概念之眼接話,犧牲自我成為神性終焉復合體的載體,或者嘗試更危險的方案...

      星瞳猛地站起:我要去靜滯之間!

      不行!星玥和概念之眼同時阻止,你的創世能量會破壞脆弱的平衡!

      就在這時,龍擎天突然睜開眼睛——但那不是龍擎天的眼神,而是原始守護者加拉爾的冷冽目光。

      愚蠢的情感糾葛。加拉爾的聲音從龍擎天口中傳出,唯一理性的選擇是啟動第七遺物,重寫所有變量。

      星瞳的納米機械立即組成防御陣列:離開他的身體!

      加拉爾輕松揮散納米機械:這本來就是我的血脈后裔。如果不是第七遺民突然出現,我本可以完全接管。

      星玥的古老意識上前一步:原始守護者加拉爾,你我都知道第七遺物不是解決方案。它只會帶來另一種形式的毀滅。

      加拉爾冷笑:比終焉吞噬所有維度更糟嗎?

      概念之眼突然插入:夠了!內訌正中第七遺民下懷。監測顯示他們正在集結力量,準備突襲靜滯之間!

      全息投影展開,顯示數十名白袍遺民正在維度間隙邊緣集結,他們中間懸浮著一個黑色晶體——終焉本體的碎片。

      他們要強行打開通道!星玥驚呼,如果終焉本體碎片接觸神性融合體...

      終焉將完全覺醒。加拉爾的表情變得嚴峻,龍擎天的身體表面開始浮現紫金戰甲的虛影,準備戰斗吧,為了所有維度的存續。

      星瞳看向靜滯之間的方向,納米機械不自覺地組成星晨的模樣:他會有多久時間做決定?

      按外界時間...不到一小時了。概念之眼回答,我們必須守住防線。

      加拉爾已經完全具現化出紫金戰甲:龍家子弟還有多少能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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