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紀的身體猛地一抖,好像被一道看不見的電打中了。
他萬萬沒想到,連這么具體的事情,huang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件毀了他一輩子前途的案子,早就被他深深地埋在心里,以為全世界都忘了,沒想到卻被huang帝這么輕飄飄地說了出來。
“李默,以前是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天啟三年,上了一道《宮闈宜清疏》的奏折,告發奉圣夫人客氏和魏忠賢在皇宮里亂搞關系,拉幫結派,擾亂朝政。奏折遞上去才三天,就被錦衣衛抓到北鎮撫司去了。打了四十大板,發配到遼東。給定的罪名是‘胡亂議論皇宮里的事,誣陷好人’。”
站在王紀身后的李默,臉“唰”的一下變得像紙一樣白,身體也開始控制不住地輕輕搖晃。那四十下連壯漢都能打死的板子,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
huang帝沒有停下來。
他就像在念一份普通的官員簡歷一樣,把大殿里這些人當年那些最不愿想起、最痛苦的經歷,一個一個全都點了出來。
他的記憶力好得嚇人,每個人的官職、時間、事情經過,還有最后定的罪名,全都說得一點不差。
朱由檢每說一個名字,每念一條罪狀,那個被點到的官員,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等最后一個名字說完。
大殿里除了huang帝自己,所有人的后背,都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他們不明白。
huang帝為什么要這么準確地、把他們這些早就結了痂的傷疤,重新揭開?
是為了羞辱他們嗎?還是為了警告他們?
“朕,把你們找來。”朱由檢終于說到了正題。
他坐直了身子,兩只手交叉著,輕輕放在御案上那本藍色封皮的書上,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那張又驚又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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