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延儒那些官,和那些晉商管事的,分開審。用上你們西廠所有能用的手段,朕不管你們是剝皮還是點天燈,只要一個結果——”
他的聲音壓低了,卻帶著一股子鉆進骨頭里的寒氣。
“把他們肚子里藏著的、所有跟他們有過來往的人的名字,一個一個,全給朕撬出來!”
“一個,都不許漏掉!”
“臣,遵旨!”文泰沉聲應道,聲音里,終于透出了一絲被賦予了生殺大權后的興奮。
“去吧。”朱由檢輕輕一擺手。
“臣,告退。”
文泰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然后利落地起身,轉身,快步無聲地退出了暖閣。
他來的時候,像個影子。
走的時候,也像個影子。
等到文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那片灰蒙蒙的晨光里,朱由檢才慢慢踱回御書案后。
他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散發著血腥和銅臭氣的證物,看著那一張張記錄著驚人數字的查抄清單。
朱由檢心里很清楚。
和之前處理朱純臣那個案子一樣,這一連串的事情和案子,遠沒有結束。這只是一場漫長、而且看不到盡頭的,在朝廷內部的戰爭!
他這個大明朝的天子,下面這把龍椅,還遠遠沒有坐穩當。
而那些此刻可能還在自己府里高枕無憂,或者已經聽到風聲、正準備在今天上朝時聯合起來向他發難,嚷嚷著要他“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東林黨人們
朱由檢嘴角又一次慢慢扯開,露出一抹冰冷而譏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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