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哆哆嗦嗦地走出隊伍,報告著運河運輸的錢和糧食的數目,那一串串枯燥的數字在空曠的大殿里回響。
工部侍郎緊跟著出來,報告永定河大堤的修理進度,語氣真誠地請求多撥一些銀子。
禮部的一位官員則為快要舉行的祭天儀式,不嫌麻煩地請示著各種復雜的禮節細節,從祭品的種類到huang帝戴的帽子的樣式,大小事情都要問。
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正常得有點假。
朱由檢漫不經心地聽著,偶爾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含糊的“嗯”,或者不冷不熱地說兩個字:“準奏。”
他的表現完全符合一個被大太監魏忠賢欺騙、又對繁瑣的朝廷政事不太懂的、新上任的huang帝應該有的所有特點。
他知道,大殿下面的那些人正在觀察他,尤其是東林黨的人。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或隱蔽或尖銳的目光,像無數根看不見的探針,從四面八方扎向他,試圖探測出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朱由檢的心里一片冰冷,像一萬年都不化的冰山。
“陛下。”
一個清脆而堅定的聲音,像金屬互相敲擊,突然打破了大殿上沉悶的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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