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嗵!”
一聲輕響從旁邊傳來。是那個最先發難卻被huang帝當眾辯駁的啞口無的鄒元標鄒御史。
他早就面無人色了。這會兒他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了,像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軟綿綿地跪坐下去,屁股砸在光溜溜、硬邦邦、冰涼刺骨的皇宮地磚上。
而錢謙益呢?他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原地。那平日里揮毫潑墨、寫得一手好字的手,在寬大的官服袖子里面,跟得了羊癲瘋一樣,瘋狂地哆嗦著。
他感覺不到,甚至腦子一片空白,自己已經成了這大殿里,一尊站著風化了無數年的石像。
整個皇極殿,再沒有一絲雜音。比剛才的“死靜”還要寂靜一萬倍。真正的落針可聞。
滿大殿的官員們,不管是哪一派哪一門的,個個都像被雷劈傻了的泥像,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看清楚剛才這可怕的一幕。他們都清晰地,聽到了某種東西破裂的聲音。
咔嚓嘩啦
碎了!
被打得粉碎!
被砸得稀巴爛了!
今天之前多少年積攢的混朝堂的東西,被報銷了!
朱由檢huang帝轉過身。
背對著底下那群驚魂未定的臣子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
他甚至不屑于再回頭看這幫人,哪怕一眼。
因為這無聲的一刻、這一次朝堂上的交鋒!就是一個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