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復制?”
錢謙益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變成了一大鍋剛熬好的漿糊!又粘又稠,糊住了思維!
他這一輩子,讀的是什么?全是《大學》《論語》!《詩經》《尚書》!講的是三皇五帝!琢磨的是圣人心性的深奧道理!
他能滔滔不絕地談論天地人心,大談特談圣賢的道德。他能把君臣父子的道理說得天花亂墜,能把治國的仁義之辨辯得你暈頭轉向。
但是!
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擁護的人多了多少”!
完全搞不懂“怎么成功復制”!
一種徹徹底底的、無法抵抗的無力感,就像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錢謙益的心臟,狠狠一捏!他都快喘不過氣了!
朱由檢冷眼瞧著錢謙益那張老臉,先是憋得漲紅,然后一點點褪盡了血色變得慘白,最后一點生氣都沒了,成了一張死灰般的僵尸臉。
朱由檢慢慢站起身,離開那龍椅寶座,緩步走下前面那幾級鋪著地毯的臺階。
他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錢謙益的跟前,停了下來。
錢謙益在他面前,感覺矮進了塵埃里。帝王明明是抬著頭看的,但那個眼神!那個姿態!那居高臨下的氣勢!分明是在俯視著腳下這只可憐蟲!俯視著這位東林黨的大頭目!
“或者,”帝王的聲音壓得更低沉了,可那股子壓力卻不減反增,像沉重的石頭壓得人透不過氣,一點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我們把話說得更明白、更糙一點。”帝王的眼神像冰錐子。
“一年!你們禮部花的銀子,國庫劃過去的!從全國的糧稅、鹽稅里擠出來的!足足一百二十萬兩雪花銀!”帝王掰著指頭數,“這筆錢,是朝廷從全國各地、從千千萬萬百姓身上收到的血汗錢!是投給你們的本錢!”
話鋒陡然銳利如刀鋒!
“錢大人!”朱由檢死死盯著他灰敗的臉,“你能拍著胸脯告訴我——你,還有你管著的整個禮部,用老百姓這堆白花花的銀子,到底換回來了個啥?”
“你折騰了這么久,浪費了這么多銀子,起碼折騰出點能讓我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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