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天色才蒙蒙亮,蘇偉就帶著石頭急匆匆的來到了上林苑。
任務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可不想被天雷轟頂,今天就算是搶,他也得把三千兩搶到手。
“蘇主管,您來這么早?!這才卯時,離上值當差還有三個時辰呢!”
錢老五掌著燈把上林苑的門打開,比起之前,他看向蘇偉的眼神要恭敬得多。
當初蘇偉來報到的時候,也是錢老五給蘇偉領的路,而且還問蘇偉要了茶錢,可最后卻面對公孫瓚的誣陷坐視不管,讓蘇偉對他生出了一絲厭惡。
可厭惡歸厭惡,但蘇偉并不打算去找他清算,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吏,又怎么敢去跟身為主管的公孫瓚作對?
不過敲打一番是難免的,至少要讓他知道以后誰才是上林苑的主人。
蘇偉故意冷著臉,沒有搭理錢老五的話,直接帶著石頭走了進去。
快步穿過前院,蘇偉很快就來到了主管辦公的春房,也就是當初他被公孫瓚冤枉的地方。
舊地重游,腦子里很快就浮現出那一日的場景,一想到當初那個被公孫瓚當劍使的張管事,蘇偉的心情就無比沉重。
他和這位張管事并不認識,也沒有任何利益糾纏,可就是因為公孫瓚,張管事卻丟了性命,他也差點含冤。
蘇偉并沒有同情這位張管事,畢竟他連張管事是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感慨這個世界如草芥一般的人命罷了。
在地球的時候,他看著那些穿越小說只有羨慕,也想要穿越到異世界去裝逼,可真到了這一天,他卻并沒有那么高興。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幾乎沒有任何人權,普通人命如草芥,跟有著數千年文明傳承的華夏比起來,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普通人在地球還能做個牛馬,可在這里,卻只能做一只螻蟻。
心里一陣感慨,錢老五給他端來一杯茶水,陪著笑臉問道:
“蘇主管,您這么早來上林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回過心神,蘇偉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屋內的椅子上坐下后,語氣嚴肅的開口:
“我是來查賬的,你去把賬房先生叫來,讓他帶著賬本來見我。”
盡管蘇偉沒有給錢老五好臉色,但錢老五還是陪著笑臉,把茶水放到蘇偉手邊后,就乖乖的找賬房先生去了。
一盞茶的功夫,錢老五就帶著年過半百的賬房先生來到蘇偉身前。
“下官上林苑賬房管事朱子厚,見過大人。”
蘇偉沒有讓他多禮,直接就把賬本搶了過來,一邊看著賬本,一邊向朱子厚說道:
“你坐吧,跟我說說上林苑的日常收支,要具體些。”
聽見蘇偉的話,朱子厚站在原地愣住,臉上流露出意外之色。
蘇偉還以為他沒有聽見,皺起眉頭冷哼:
“咋的,你耳朵不好使?還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朱子厚急忙躬身,戰戰兢兢的開口:
“大人恕罪,下官品階卑微,沒有資格跟大人平起平坐,還是站著給您匯報吧。”
其實這是公孫瓚之前定下的規矩,只要有公孫瓚在的地方,上林苑的其他人就只能站著,否則就會被罷官免職,重打幾十大板。
之前有個新來的小吏就只是給公孫瓚倒茶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被公孫瓚打了三十大板,最后病死在榻上,享年20歲。
自此之后,上林苑再也沒有一人敢犯錯,雖然公孫瓚已經入獄,主管也換了人,可朱子厚可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畢竟他這個身子可挨不了幾板子。
“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呢?尊老愛幼可是本官老家的優良傳統,你這么大年紀了,我能自己坐著讓你站著?”
蘇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朱子厚坐下。
但就算如此,朱子厚還是不敢,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
“大人,我這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求您饒了我吧!”
啊?!
讓你坐下也叫折騰你?你擱這訛我呢?
蘇偉皺眉,走上前把朱子厚扶了起來,強硬的把他按在椅子上。
“這不能坐嗎?咋就禁不起折騰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這么多規矩,好好做事就行。”
說完話,蘇偉又拿起了賬本,指著上面的數字詢問:
“這一千八百兩是上林苑一天支出的銀子?怎么會這么多?”
朱子厚依舊是一臉惶恐,他本打算站起身來回應,卻又再次被蘇偉按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只能冒著冷汗點了點頭:
“回大人,這的確是上林苑一天支出的銀兩。”
“我們上林苑負責替御膳房為皇宮內采購食材,皇宮內太監宮女眾多,還有許多貴人,所以我們上林苑每天都會支出許多銀兩,曾經甚至一天支出過三千多兩。”
牛逼,一天三千多兩,宮里人的飯菜都是金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