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噬界者骨刺戰艦如同三座從深淵中升起的死亡之山,幽暗的主炮光芒已經凝聚到了極致,將"星痕"號和棺槨前的秦凡二人牢牢鎖定。那冰冷的殺意與吞噬一切的惡意幾乎凝成了實質,讓這片本就死寂的星云空間更添幾分凍結靈魂的寒意。
冥無極站在居中戰艦的艦首,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怨毒。他的目光先是掃過秦凡手中那塊仍在散發微光的殘破玉碟,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后落在秦凡那沉靜卻隱含不屈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跑啊?怎么不繼續跑了?"冥無極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嘲諷,透過真空直接鉆入秦凡和南宮翎的識海,"費了這么大周折,把你們這群不安分的老鼠驅趕到這萬墓之地,總算是有點收獲,沒白費本座一番心思。"
他的話語證實了秦凡之前的猜測——那個如影隨形、驅趕他們前來的"牧羊人",果然就是冥無極,或者說,是他背后的存在所為。
然而,秦凡的注意力卻絕大部分都放在了冥無極身旁,那個始終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身影上。
此人自出現以來,便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一絲能量波動都未曾散發,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影子。但正是這種極致的"靜"與"無",反而帶給秦凡一種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危機感!比面對那完整版因果律獸時,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
秦凡體內的紫金血液在這一刻躁動不安,仿佛遇到了天敵。就連他胸前懸浮的銀色晶體,也微微震顫起來,表面的裂紋似乎都因此而閃爍著更加急促的光芒。
仿佛感應到了秦凡的注視,那黑袍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兜帽的陰影下,那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浸血的利刃般閃爍,隨即,一個沙啞、干澀,仿佛千萬年未曾開口,又像是無數亡魂在共同嘶鳴的聲音,緩緩響起:
"曜...那個僥幸逃入此地、像蟲子一樣躲藏起來最后卻還是死了的星裔斥候...他留下的信息,無關緊要。"
他竟一口道出了棺槨內那位星裔強者的名字!語氣平淡得可怕,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中蘊含的漠然讓秦凡心頭一凜。
話音未落,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沉寂了萬古的星域猛然蘇醒,以黑袍人為中心,轟然爆發!
沒有能量的劇烈沖擊,沒有光芒的璀璨爆發,但就在這一剎那,秦凡和南宮翎感覺周身的一切都變了!
空間,不再是流動的介質,而是變成了凝固的、堅不可摧的琥珀!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瞬間封存在琥珀中的微小蟲豸,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周身靈力運轉遲滯了十倍不止,仿佛被無數無形的枷鎖層層束縛!
不僅僅是空間,連構成這片天地的法則——光、暗、引力、甚至時間的流速,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掌控、凝固!這是一種絕對的、凌駕于規則之上的力量!
"大乘期..."南宮翎俏臉煞白,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美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駭然。合體之后,便是大乘!那是真正觸摸到天地法則本源,初步掌控一方領域,出法隨的恐怖境界!與合體期有著本質的云泥之別!在這等存在面前,他們連掙扎都顯得如此可笑。
冥無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對著黑袍人微微躬身,語氣帶著恭敬與炫耀:"秦凡,南宮翎,能驚動冥獄第七獄主親自降臨,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冥獄第七獄主!
黑袍人,或者說第七獄主,-->>對冥無極的奉承并未理會。他那兩點猩紅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先是掃過秦凡,在他體內那活躍的紫金血脈以及胸前懸浮的銀色晶體上微微停留,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輕咦,似乎對這兩樣東西都產生了一絲興趣。
隨即,他的目光徹底定格在了南宮翎身上。
那目光,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冰冷與貪婪,仿佛在看一件遺失已久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