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劇烈的震動如同喪鐘敲響,將剛剛因南宮翎的堅定表態而稍緩的氣氛瞬間撕裂。外部的威脅來得如此迅猛、如此直接,讓內部的猜疑暫時被迫擱置,生存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去入口看看!”秦凡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猶豫,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向藏書閣外。南宮翎緊隨其后,臉色凝重,他對秘境的結構更為熟悉,必須盡快判斷出封印能支撐多久,以及是否有其他退路。林雪強忍神魂的虛弱,迅速起身,緊跟而上,她知道此刻自己雖戰力受損,但天機術的洞察或許能起到關鍵作用。
三人沿著來時的甬道疾馳,越是靠近秘境入口,那股來自外界的沖擊波就越是清晰可怕。整個秘境空間都在嗡鳴,巖壁上的古老符文被動亮起,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艱難地抵抗著毀滅性的力量。
在距離入口不遠的一處較為寬敞的樞紐石室內,南宮翎快速啟動了鑲嵌在墻壁上的一面不起眼的月白色石鏡。石鏡表面如水波蕩漾,迅速顯現出秘境之外的景象——這是月瞳族留下的監察手段“水鏡術”。
鏡面之中,景象令人心悸。
秘境入口原本隱匿于一片荒蕪的山巒虛影之中,此刻卻被萬道毫光強行照出原形。那光芒源自一面古樸的青銅鏡,鏡框雕刻著繁復的星軌與難以理解的楔形文字,鏡面卻光滑如初,倒映著扭曲的空間波紋。手持銅鏡的,正是那名曾在太陰星墟外圍出現過的仙域鏡使!
他依舊一身素白長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雙冰冷的眼眸,透過水鏡術,仿佛能直視秘境內的三人,帶著一種高高在上、漠視一切的審判意味。而這一次,他并非獨身前來。在他身后,肅立著三道身影,皆身著制式相近、卻更加華麗的仙域服飾,氣息淵深如海,磅礴的威壓即使隔著水鏡術,也讓人感到呼吸凝滯。這三位,顯然是比鏡使地位更高、實力更強的仙域來客!
“是巡天鏡!”林雪看到那面古樸銅鏡,失聲低呼,美眸中充滿了駭然,“仙域監察諸天的重器之一!據說能照徹因果,鎖定萬物氣息!難怪他們能這么快找到這里!”
此刻,那鏡使正全力催動手中的巡天鏡。鏡面射出的毫光并非簡單的破壞性能量,而是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解析、消融之力,如同無數細微的刻刀,持續不斷地侵蝕、磨削著秘境入口的古老封印。封印光華流轉,凝聚成月瞳族特有的符文壁壘,但在巡天鏡毫光的持續照射下,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壁壘上也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秦凡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盯住那面巡天鏡。他注意到,在鏡面綻放的毫光深處,有無數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流轉的符文在生滅變幻。這些符文的運轉軌跡,那種勾連因果、鎖定命線的奇異道韻,竟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之前林雪強行窺視并描述“命運絲線”時的景象,有著幾分驚人的神似!這仙域重器,竟然也涉及到了因果命運的領域?
就在這時,鏡使冰冷的聲音,穿透了秘境封印的阻隔,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傳入了石室之內:
“躲在里面的螻蟻,以為憑借這殘破的烏龜殼,就能逃脫巡天鏡的鎖定?真是天真可笑!”
他一邊持續催動巡天鏡消磨封印,一邊冷然道:“‘祂’的意志已透過無盡維度,投向此界。爾等身負變數,攪動因果,早已在巡天鏡下無所遁形!負隅頑抗,不過是延緩片刻的死亡罷了。束手就擒,或可少受煉魂之苦。”
“祂的意志即將降臨,這片遺棄之地,終將歸于永恒的寂靜。你們……無處可逃!”
“祂的意志!”南宮翎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先祖留中的終極恐懼,竟然以這種方式迫近!這些仙域來人,果然是“祂”的爪牙!
林雪臉色更加蒼白,鏡使的話語印證了最壞的猜測,仙域高層,至少是這部分鏡使所屬的勢力,早已被“祂”滲透或掌控,他們的追捕,不僅僅是針對秦凡或月瞳族,更是“九幽歸一”計劃的一部分,是為了清除不穩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