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王的精神沖擊,如同實質的黑色海嘯,蘊含著億萬殘魂的滔天怨念與毀滅意志,瞬間淹沒了秦凡!這力量是如此恐怖,以至于峽谷兩側的巖壁都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空間扭曲塌陷,形成一片絕對的死亡領域。
秦凡首當其沖,即便有定魂玉護持識海,依舊感覺如同被億萬座大山狠狠砸中元神!眼前猛地一黑,耳中盡是億萬鬼魂的尖嘯嘶嚎,無數血腥恐怖的幻象瘋狂滋生,要將他拖入永恒的沉淪與瘋狂!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金色的血液,身體劇烈搖晃,險些跪倒在地。但他那雙眼睛,卻在極致的壓力下爆發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不能退!也無可退!
“給我……開!”
秦凡心中發出怒吼,進化后的紫金血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咆哮,爆發出璀璨奪目的紫金色神輝,將他整個人渲染得如同降世神只!一股至高無上、尊貴磅礴的古老氣息,自他血脈深處轟然擴散開來!
同時,丹田內的月華道種受到外界恐怖壓力與體內血脈之力的雙重刺激,亦是spontaneous地劇烈震顫,清冷皎潔的月輝如同水銀瀉地,流淌而出,與紫金氣血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既尊貴威嚴又清冷神秘的奇特光暈,護住周身。
也就在這一剎那,異變陡生!
那原本如同海嘯般洶涌撲來、欲要將秦凡撕成碎片的怨念沖擊,在觸及那紫金月輝光暈的瞬間,竟如同滾湯潑雪般,猛地一滯!
無數在魂王體表翻滾嘶嚎的怨魂面孔,齊齊一頓,它們那充滿瘋狂與恨意的眼眸中,竟本能地流露出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敬畏!
嗚咽——
原本尖銳的嘶嚎變成了低沉而畏懼的嗚咽聲,仿佛遇到了天敵,遇到了某種生命層次上絕對無法抗衡的存在!洶涌的攻擊浪潮,竟硬生生停在了秦凡面前數尺之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就連那龐大無比、由無數怨念集合而成的魂王,其核心處那渾濁、瘋狂、充斥著毀滅意念的“眼眸”,也猛地閃爍了一下。瘋狂的攻擊欲望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極其明顯的……迷茫與追憶。
它似乎從眼前這渺小生靈散發出的氣息中,感受到了一種既無比熟悉、刻印在靈魂最深處,又令它從本能深處感到戰栗與恐懼的東西!
那是什么?是……光明?是……希望?不……是更古老的……威嚴……與……懲罰?
魂王的動作徹底停滯了,它那龐大的、由怨魂組成的軀體微微起伏著,陷入了某種混亂的沉思。億萬殘魂的集體意識在這一刻發生了奇異的共鳴與沖突。
秦凡敏銳地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間隙!他雖不明所以,但絕不會錯過機會。他立刻全力催動定魂玉,并將月華道種的力量緩緩注入其中。
嗡——!
定魂玉得到月華之力的加持,頓時光芒大放,散發出比之前柔和百倍、卻更具滲透力的乳白色光暈。這光暈并不具備攻擊性,反而像母親溫柔的撫慰,如同最純凈的安魂曲,緩緩蕩漾開來。
光芒過處,奇跡發生了。
那些原本因恐懼而嗚咽、因迷茫而躁動的怨魂們,在接觸到這融合了月華之力的定魂玉光輝后,竟紛紛變得平靜下來。它們臉上猙獰痛苦的表情漸漸舒緩,瘋狂的嘶吼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回到母體的安寧與祥和。
甚至,一些殘魂較為完整、依稀保留著古老記憶碎片的面孔,緩緩地、極其自然地面向秦凡,面向那紫金月輝與定魂玉光芒的來源,微微低下了頭,彎下了腰,做出了無聲的……朝拜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