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裴臨淵和白玥依舊甜蜜非凡,蜜里調油。
裴臨淵也從不覺得膩。
白玥的地位早已無人能及,她可以隨意調遣裴臨淵身邊最得力的暗衛和手下,可以隨時翻閱他書案上的機密文書。
裴臨淵這個素來以謹慎多疑著稱的權臣,在她面前卻毫不設防。
她借著這份獨一無二的信任,對朝堂上下、各方勢力的動向與隱秘了如指掌。
人前,他是冷峻威嚴的攝政王。
人后,他卻是個不知饜足的狼狗。
白玥每天腿都是軟的。
每天早晨,她揉著酸軟的腰肢,對著那個依舊神采奕奕、衣冠楚楚上朝去的男人暗自咬牙。
什么禁欲自持,全是騙人的!
侯府傳來消息,蕭寒納了一房妾室。
據說是在街上偶遇一女子被地痞糾纏,他出手相救。
那女子抬起驚惶的臉龐,眉眼間竟與白玥有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似。
蕭寒毫不猶豫將人接回了府中。
至于林婉儀會作何感想?
白玥得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腕上的翡翠鐲子。
一個曾對她下過殺手的女人,她何須再去顧及對方的心情?
林婉儀是苦是甜,早已與她無關。
三年過去,京城中人發現,攝政王與王妃的感情非但沒有被歲月消磨,反而愈發如膠似漆,好的蜜里調油。
裴臨淵看向白玥的眼神,依舊帶著初時的熾熱與毫不掩飾的珍視。
在各種宮宴、賞花會上,林婉儀不得不一次次地看著白玥身著華服,高高在上地端坐于主位,接受著包括她在內的所有命婦貴女的恭敬朝拜。
三年的養尊處優,讓白玥出落得越發驚心動魄。
肌膚瑩潤,眼波流轉間風華絕代,那是被毫無保留的寵愛仔細澆灌出的明媚與從容。
反觀林婉儀自己,既要操持偌大侯府的中饋,應付人情往來,更要分神彈壓后院那些層出不窮的鶯鶯燕燕。
蕭寒仿佛陷入了某種執念,納了一個又一個妾室,沒有白玥,便找眉眼像她的,神態像她的,甚至聲音像她的。
那些女子無一省油的燈,將侯府后院攪得烏煙瘴氣。
裴臨淵似乎樂見其成。
偶爾在朝堂之上,幾句看似無心的關懷或點撥,總能恰到好處地給蕭寒塞人或是給林婉儀添堵。
在日復一日的操勞與心累中,在與蕭寒無數次的爭吵冷戰中,林婉儀早已磨光了所有耐心。
她卸下了溫婉賢淑的偽裝,夫妻情分降至冰點。
三年了。
她死死掐著掌心,想著那個笑晏晏、受盡萬千寵愛的身影,心中淬毒的恨意瘋長。
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每一次向白玥屈膝行禮,聽著周圍人對她的奉承,都像有一把鈍刀在割她的心。
明明三年前,那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無依無靠的孤女!
搶走了她丈夫的心還不夠,如今竟將她徹底踩在腳下,享受無限尊榮與風光!
憑什么?!
時光荏苒,數月悄然而過。
林婉儀在尚書府的閨閣中,日日聽著外間的消息,心卻一點點沉入冰窖。
沒有攝政王妃病重的傳聞,更沒有她香消玉殞的噩耗。
只有裴臨淵對白玥愈發寵溺、兩人琴瑟和鳴的佳話。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等待未知審判的煎熬。
更無法面對蕭寒日益頹廢暴躁、將一切不如意都發泄在她身上的生活。
她終于鼓起畢生勇氣,跪求圣上,以一紙和離書,斬斷了與侯府的所有關聯,帶著滿身疲憊與不堪,回到了尚書府。
白玥自然沒有忘記原主心底最深的執念。
報復蕭寒。
僅僅是讓他愛而不得,看著他每次在宮宴上不得不對自己屈膝行禮,在白玥看來,實在太過輕微。
她要的,是讓他徹底失去所有,嘗盡原主曾經歷過的絕望。
她開始不動聲色地動用裴臨淵賦予她的權勢,對蕭寒進行全方位的打壓。
他過往挪用公帑、結黨營私的丑聞被一件件翻出,不斷有御史在朝堂上對他進行彈劾。
侯府后院本就因林婉儀的離開和管理松懈而亂作一團。
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妾室爭風吃醋,下人偷奸耍滑,儼然成了一鍋煮沸的爛粥。
京郊,一處清雅的別院內。
白玥屏退左右,靜靜地看著眼前身著青衫、氣質溫潤的男子。
蕭逸心中感慨萬千,他從未想過,如今已貴為攝政王妃的白玥,會主動約見自己這個不起眼的侯府庶子。
他努力克制著心底翻涌的情愫,恭敬行禮:
“不知王妃召見微臣,有何吩咐?”
白玥開門見山:
“我要你,取代蕭寒,成為侯府新的世子。”
蕭逸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他苦笑道:
“王妃明鑒,微臣只是府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子,身份卑微,如何能擔此重任?”
“如今蕭寒名聲狼藉,德行有虧,正妻已去,后院不寧,侯府正值用人之際,亦是顛覆舊序的最佳時機。”
她語氣放緩,帶著一絲蠱惑與承諾:
“你只需有這份野心,其余之事,本妃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蕭逸心底那份被壓抑已久的野心終于破土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跪地:
“蕭逸謹遵王妃之命!”
對于白玥針對蕭寒的一系列動作,裴臨淵心知肚明。
他雖然不解玥兒為何對蕭寒有如此深的執念,非要把他逼上絕境。
但他并非心慈手軟之輩,既然這是她的意愿,他便默許甚至暗中推波助瀾,為她掃清障礙。
在各方力量的共同作用下,蕭寒最終被剝奪了世子之位,變得一無所有,眾叛親離。
那些曾經曲意逢迎的妾室紛紛另尋出路,侯夫人對這個兒子早已失望透頂,閉門禮佛,不問世事。
侯爺更是被這個曾經寄予厚望的繼承人氣得一病不起。
蕭逸則在白玥的暗中扶持下,一步步展現出能力,最終被立為新的世子。
失去一切的蕭寒,終日借酒消愁,形容枯槁,最終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悄無聲息地病逝在了一處破敗的院落里。
消息傳入攝政王府,白玥正在暖閣中修剪一枝紅梅,聞,她手未停,面色未有絲毫波動,只淡淡應了一聲:
“知道了。”
林婉儀聽到蕭寒的死訊時,心口還是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
那畢竟是曾經傾心愛慕過的少年郎。
但那點刺痛便被冰冷取代,他落得如此下場,皆是咎由自取。
她也終于明白,白玥安然無恙,意味著那碗補品早就暴露了。
自己后來在京城舉步維艱,聲名狼藉,想必都出自攝政王與白玥的報復。
至于為何留她性命,或許是顧忌尚書府,又或許是……
林婉儀不敢深想。
她時常覺得,那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看到他身側巧笑倩兮的白玥,心頭總會泛起一絲連自己都覺得毫無道理的酸澀與難受。
她與攝政王,明明素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