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裴臨淵都沒有再來,兩人陷入了徹底的冷戰。
裴臨淵看似占據上風,實則內心備受煎熬。
那日的巴掌,不僅留在了他的臉頰,更烙印在他的心頭。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冒犯,自尊心受挫讓他有些惱怒,可還是卻不舍得重責,這又讓他無奈。
這讓他莫名煩躁。
他自認已將姿態放得足夠低,耐心解釋了與林婉儀的過往早已煙消云散,解釋了了處置她所需權衡的朝堂利弊。
可白玥絲毫不為所動。
這種無法掌控的挫敗感,讓他心頭悶得發慌。
連帶著他周身的氣壓愈發低沉冷冽。
攝政王府的下人們這幾日無不屏息凝神,生怕一個不慎便觸怒了這位明顯心情不佳的主子。
白玥小院里卻悠閑自在。
她每日里不是侍弄草藥,就是品嘗著新搜羅來的各色點心,偶爾帶著云溪出門閑逛,日子過得愜意滋潤。
春光明媚,院中桃樹花開正盛,粉云繚繞。
白玥正提著一只小巧的木制花灑,細心澆灌著墻角那幾株新吐嫩芽的蘭草。
暖陽透過花枝間隙,容顏靜好。
她放下花灑,信手折下一支開得最繁茂的桃花,指尖輕捻花瓣。
她盤算著午后可以用來嘗試制作桃花糕或是釀些桃花醉。
這時一道殷紅如血的身影,如同不請自來的妖風,毫無預兆地翩然落入院中。
裴熠依舊穿著一身招搖的紅衣,寬大的袖袍在春風中獵獵飛揚,更襯得他面容妖冶。
他唇邊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目光緊緊纏繞在白玥身上,語氣親昵得令人不適:
“小玥兒,多日不見。”
他踱步上前,無視白玥瞬間冷下的臉色:
“聽說,你最近和裴臨淵那冰塊鬧別扭了?怎么,被他欺負了?”
白玥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繼續擺弄手中的桃花枝,聲音冷淡得像是在驅趕蚊蠅:
“無可奉告。”
裴熠卻不以為意,反而湊得更近。
他語出驚人,直白無禮:
“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不如…你跟了本王如何?”
他眼底閃爍著一種發現新奇獵物般的興奮光芒。
白玥不同于尋常女子的冷靜與鋒芒,對他而,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白玥終于抬眸看向他,眼底掠過一絲算計。
這裴熠或許能利用一番。
不過她可沒興趣與他虛與委蛇。
他雖有一副惑人的皮囊,內里卻早已扭曲變形。
今日他能因興趣糾纏,他日若覺無趣或稍不如意,難保不會再次將她囚于暗室。
這種不可控的危險人物,與她的任務無關,她敬而遠之。
但逗弄一下,給他和裴臨淵之間添點堵,似乎也無傷大雅。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裴熠將這小院當成了自家后花園,總是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
有時倚在墻頭,有時坐在樹梢,用他那黏膩的目光注視著白玥的一舉一動,語間盡是撩撥與試探。
白玥每次見他都沒什么好臉色,語更是毫不客氣,將他懟得啞口無。
裴熠卻仿佛樂在其中,越挫越勇。
這些情形,自然一字不落地傳入了裴臨淵耳中。
暗衛戰戰兢兢地稟報,裴熠近日頻繁拜訪白姑娘,語行為頗為糾纏,裴臨淵握著朱筆的手收緊,眸中的寒意瞬間能凍結空氣。
他,終于坐不住了。
翻涌的醋意與熊熊燃燒的占有欲,徹底壓過了所謂的自尊與冷靜。
他起身,徑直朝著那處讓他又氣又念的小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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