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若想解毒,可以來求我。”
接二連三地被挑釁、被下毒、被威脅,裴熠本該怒不可遏,立刻將她碎尸萬段。
奇怪的是,他心中不僅翻涌著怒火,竟還滋生出更濃烈加扭曲的興趣。
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膽大包天且特別的女人。
他深深看了白玥一眼,眼神復雜。
他似乎對這份不可控開始著迷。
他不再多,強撐著要軟倒的身體,捂著劇痛的肩膀,踉踉蹌蹌地轉身,跌撞著離開了密室。
石門在他身后關上,隔絕了他略顯狼狽的背影。
...
裴臨淵所中之毒,終于在兩天后被請來的神醫徹底拔除。
這兩日,對他而如同置身煉獄。
毒性發作起來就像萬千蟲蟻同時啃噬著骨髓,痛楚深入四肢百骸。
冰錐刺骨又烈火灼脈,饒是他心志堅毅如鐵,也數次在劇烈的痙攣與戰栗中幾乎昏厥。
毒素清除后,鉆心的疼痛雖已消退,卻似乎抽空了他大半的力氣。
他靠在床頭,面色是失血后的蒼白,唇上毫無血色。
整個人透出罕見卻難以掩飾的虛弱與狼狽。
可他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依舊是那個縈繞在他心頭的白玥。
他掀開錦被,強撐著虛軟的身體便要下床。
“王爺!不可!”
守在床邊的玄一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攔住,語氣焦急萬分:
“您的身子才剛剛祛除毒素,元氣大傷,此刻最需要靜養!那端王府如今定然戒備森嚴,您若此時前去,萬一那裴熠再使出什么陰損毒計,后果不堪設想!”
裴臨淵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勸阻,他撥開玄一阻攔的手臂,聲音虛弱低啞,卻不容置疑:
“召集一半暗衛,即刻出發,這一次,本王必須將玥兒帶回來。”
玄一聞,只覺得眼前一黑,心中叫苦不迭。
王爺這簡直是瘋了!
且不說他此刻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宜動武。
單是調動一半暗衛傾巢而出,這就是一個極其冒險且輕易被抓住把柄的舉動!
這完全不符合王爺往日里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的行事風格!
“王爺,請您三思啊!”
玄一幾乎是在懇求,試圖喚醒主子的理智:
“您這般舉動,正是那端王求之不得的!他設下此局,不就是想看到您方寸大亂,自投羅網嗎?”
可裴臨淵心意已決。
他一把抓過旁邊掛著的玄色外袍,動作虛弱略顯遲緩,卻依舊威嚴地批在身上。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玄一:
“玄一,執行命令,無需質疑本王的決定。”
玄一看著主子那蒼白堅毅的側臉,知道再勸無用。
只能在心底長嘆一聲,自家王爺一旦遇上白姑娘,理智與權衡便蕩然無存。
他無奈地垂下頭,抱拳領命,覺得自己非常命苦。
他只好認命地去調集王府的暗衛力量。
裴臨淵當然知道裴熠的意圖,可他也不是毫無準備就去的。
裴熠不會就這么讓他死的。
帶上的暗衛也是備不時之需。
只是這么做更穩妥罷了。
不到最后時刻,這些暗衛都不會出現。
既然他去了,就有幾分把握。
裴臨淵眼神冰冷。
裴熠,留你蹦跶了這么多年,真當本王不會下殺手嗎?
他嘴角緊抿,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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