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出必行,何曾被人如此質疑過。
白玥迎著他的目光,字字清晰:
“是否相信一個人,是看對方做了什么,而不是靠強權逼迫別人去信。”
她的話語像帶著軟刺,扎在他慣常的思維上。
裴臨淵算是再次領教了她的伶牙俐齒。
經過昨夜,他似乎已開始習慣她這偶爾的得寸進尺。
他壓下那絲不悅,沉聲道:
“既然覺得侯府是龍潭虎穴,不宜久待,那從今往后,你便安心待在攝政王府。”
白玥卻輕輕搖頭,淚光在眼眶中打轉,更顯楚楚可憐:
“這攝政王府,規矩森嚴,又何嘗不是另一個牢籠?王爺,若您真憐惜民女,不如,便依之前所,為民女尋一處僻靜院落,一個真正屬于民女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可好?”
她的話語帶著小心的試探和期盼。
裴臨淵自認面對她,已用盡了平生最大的耐心。
此刻見她依舊推拒,心頭那股無名火又隱隱竄起,語氣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警告:
“白玥,不要一而再地挑戰本王的底線。”
本以為她會畏懼收斂,誰知,她眼圈一紅,晶瑩的淚珠竟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順著白皙的臉頰滑入鬢發,無聲卻格外惹人憐惜。
裴臨淵頓時一怔,心頭那股火氣被這冰涼的淚水瞬間澆熄了大半。
女人家的心思,都是這般九曲回腸,難以捉摸嗎?
若換作旁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哭哭啼啼、討價還價,他早已不耐地將其揮開。
可此刻,看著懷中人兒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他心底竟莫名地泛起一陣慌亂與憐惜。
白玥低聲啜泣著,聲音哽咽:
“王爺恕罪,是民女冒犯了。民女只是覺得自己無依無靠,隨風飄零,不知明日會流向何方,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不過是想要一點點可憐的安全感罷了。”
裴臨淵聽懂了她的下之意。
一個完全屬于她的地方,便是她在這世間尋求的錨點。
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抬手,用略帶薄繭的指腹,有些生疏卻輕柔地拂去她臉上的淚痕。
“罷了,”
他的聲音緩和下來:
“這有何難,本王名下房產田地眾多,稍后便讓玄一挑一處合你心意的,過戶到你名下便是。”
白玥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抬起朦朧的淚眼,目光有些怔忪地望向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
“王爺此話當真?”
“君無戲。”
裴臨淵頷首,隨即又補充道:
“但是,現在,你需安心待在攝政王府,本王承諾,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白玥似乎完全沒料到他會如此輕易地答應,并且這般縱容。
她喃喃道:
“王爺……不覺得民女這是在無理取鬧,得寸進尺嗎?”
裴臨淵看著她這副又驚又疑的模樣,竟又被氣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帶著一絲縱容:
“你這樣的人,心思百轉,做出什么舉動都不算奇怪,本王既認定了你,便容得下你的這些小算計。”
他不知白玥是演的,還是真的。
畢竟他親眼見識過她的演技和算計。
但不論是不是演的,她還是成功又激起了他的憐惜。
說完,他不再給她發呆或反駁的機會。
俯身,以吻封緘,將她的驚呼與未盡之語全數吞沒。
帳幔搖曳,光影迷離。
起初細微的掙扎很快化為順從的嗚咽,壓抑的喘息與男人低沉的悶哼在溫暖的空氣中交織。
床榻發出規律的輕響,清晨屋內私密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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