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低聲自語,仿佛在說服自己:
“白玥,你也別怨我,要怪,就怪你不知進退,始終賴在侯府不走,還生了不該有的妄念。
怪你心機深沉,引得蕭寒屢次為你破例,偏袒至極。
我的人生,我的幸福,絕不容許任何人毀掉……”
這藥,是她回尚書府時,從母親那里輾轉求來的秘藥。
母親再三保證,此物罕見,藥性隱秘,即便是府中醫術最高明的府醫也絕難查出端倪。
既然無法立刻將白玥驅逐,那便徹底絕了她長久的威脅。
若蕭寒執意要納她為妾……
林婉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那便讓她最多再得意三年。
這,也算是自己對她的一點“補償”了。
沉思間,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思緒。
蕭寒掀簾而入,帶著一身夜間的寒氣,眉宇間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煩躁。
他今日又被母親耳提面命,催促他來芙蓉院,這讓他心中憋悶不已。
違心道歉的屈辱感尚未消散,對林婉儀處置白玥不力的怨氣也仍在心頭。
此刻卻要被迫與她同榻而眠,這令人窒息的規矩讓他心生厭煩。
林婉儀立刻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換上溫婉的笑容迎上前:
“夫君來了,夜已深,熱水都已備好,快些洗漱安歇吧。”
蕭寒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并未多。
在下人伺候著洗漱完畢后,他便徑直躺到了床榻內側,背對著林婉儀,一副不愿交流的模樣。
林婉儀在他身旁輕輕躺下,看著他冷漠疏離的背影,心中一片冰涼,且帶上了困惑。
昨日在尚書府,他明明還那般誠懇地道歉,為何今日態度又急轉直下?
她壓下心底翻涌的苦澀,猶豫片刻,還是輕聲開口,試探地喚道:
“夫君……睡了嗎?”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黑暗中,林婉儀攥緊了袖中的手指,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柔順甚至帶著幾分委曲求全的語氣輕聲說道:
“夫君,我細細想來,覺得白姑娘也確實可憐,她無父無母,孤身一人。
既然……既然你心中喜歡她,那便納她入府為妾吧。”
她想了一下,聲音更輕:
“當初你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可以不作數了,我不會與你計較的。”
話音剛落,蕭寒突然轉過身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異常明亮,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喜:
“婉儀!你說的是真的?”
語氣中的急切與歡欣,瞬間刺穿了林婉儀強裝的鎮定。
這幅毫不避諱的歡喜模樣,深深刺痛了她。
林婉儀用力掐住掌心,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輕輕點頭:
“自然是真的。”
在她看來,這主動的“恩賜”,已是她作為正室最大的寬容,也算是對那碗湯藥的一點彌補。
蕭寒此刻真心覺得林婉儀是如此識大體和顧大局,心中的焦躁瞬間被撫平。
他伸手,將林婉儀攬入懷中,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婉儀,你能如此深明大義,為我著想,你的好,我會記在心里的。”
伏在他懷中,林婉儀嘴角的弧度苦澀到極致,她低低回應:
“夫君記得便好。”
隨即,她抬起眼,恢復了往日端莊與分寸:
“只是,白玥入門后,需得謹守本分,絕不能越過了我去,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虧待她,此事,還需我們一同與母親商議才好。”
蕭寒滿口答應:“這是自然,都聽你的安排。”
他重新躺好,想到很快就能夠擁有白玥,心跳得異常快。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