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門總舵位武王寺,畢竟是南朝舊址,又是白道小有名氣的門派,裝潢自然不差。
但對住慣金光堡的鐘離無疆而,這也只能稱得上是不破的茅房。
鐘離無疆著一襲玄色錦袍,袍角繡著暗紅色的詭譎花紋,在風中獵獵作響。烏黑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后,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更添幾分邪魅。
他面容冷峻,劍眉下的黑眸猶如深邃的寒潭,透著令人膽寒的凌厲與霸氣。
武王寺內法華門教徒全數在場,跪地叩首迎接這位年紀輕輕便盡得教主真傳的唯一長子。
雖不如教主狠戾,但勝在沉穩,不驕不躁,處事有度。
如今教主有傷休養,命少主前來,法華門元老已盡數往扶風城,只有些護法留守在教等候駕臨。
鐘離無疆沒看到沮渠文鳴,進寺后坐下才冷聲道:“沮渠那禿驢在何處?”
“少主,花影門叛亂,殺死扶風城內不少官員,卜世來卜大人身死,死前來信說官府欲剿滅法華門,讓咱們早做打算。”護法跪地奉茶。
“門主看信后說來者不善,已帶二十八位護法齊去查探。”
鐘離無疆接過茶輕輕吹一口,眉眼淡漠,眸中如夾冰雪,嗓音未見起伏,“花影門那幫淫奴也敢叛亂?可是你們慣的?”
“不敢。”護法低眉,心中忐忑,如實說道:“稟少主,花影門下山前,已有人來信說天門山來了個幾個人,那幾人中有個女子武功極高,以一己之力殺死四位花主,又帶天門山那幫牛鼻子闖入花影門。”
“花影門那幫賤貨都是些貪生怕死的,白道強勢,為茍活自然也跟著賣命。”
“少主不必擔心,門主四日前已帶人去清理叛亂,相信很快便歸。”
鐘離無疆聽了卻沒半點喜悅,他甚至連茶也喝不下,將茶杯狠狠砸在桌上。
護法心中一緊,一句話不敢說。
“女子?”鐘離無疆不禁凝眉,想到尋子烏來信中贅述的七葉。
“那女子是否名七葉?”
“正是。”護法聽這名字耳熟,很快便記起來,答道。
鐘離無疆頓感大事不妙,眉頭幾乎要擰成一個川字。
若那女子能重傷他父親,沮渠文鳴那不入流的功夫怎么可能敵得過。
“蠢貨。”鐘離無疆沉著臉起身,他思索片刻,說道:“你帶一隊人馬去天門山,銀鷹,銅獅隨我前去扶風城會會那人。”
鐘離無疆面沉如水,得知沮渠文鳴出門四日未歸便知大事不妙,他迅速集結法華門教徒,欲往扶風城去。
然而沮渠文鳴動作快他一步,就在法華門弟子集結完畢后,門外教徒將僅剩半個身軀半死不活的沮渠文鳴抬著飛奔進來。
“少主!門主回來了!”
教徒們抬著重傷昏迷的沮渠文鳴跪地低眉回稟。
鐘離無疆早已預料到,但他沒有同父親一般大發雷霆,只嗓音低沉地問:“送他回來的是誰?”
“花影門護法丹櫻,攜四名花侍將門主帶回來的,還帶回來一條消息。”教徒膽怯地看他一眼。
“說。”鐘離無疆聲音極淡。
“此次圍剿花影門,是官府決定,聯合天門山徹底清剿我教勢力!”
鐘離無疆冷笑出聲,陰著臉只說一個好字。
“也怨不得官府有這樣的膽子,那李充吃過教訓自然不敢動,可現如今天門山來了個厲害角色,他們也算還有點血性,想著再拼一回。”
“那少主?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護法銀鷹上前問。
鐘離無疆的沉思片刻,云淡風輕地笑一聲,淡淡說道:“既然官府膽子都這么大,總得給個教訓,我上天門山一趟,看看那女子是何等厲害人物,你們去扶風城。”
“官府都死了這么多人,剩下的不死也說不過去。”
銀鷹和銅獅會意,跪地道一句是后各自領著教徒往扶風城去。
“魏魏,鐘離無疆帶人往天門山去了。”魏苻在酒樓打坐時,1258出聲告知敵方動向。
“他兵分兩路,得知官府要清剿教派分舵,讓手下護法銀鷹銅獅來扶風城殺官府的官員震懾他們,還有,茶景和準備下山,鐘離無疆或會同茶景和碰上。”
“魏魏,先去救官府的人還是去救茶景和?”
“茶景和比較重要,畢竟是任務對象。”魏苻收勢起身,喚來身主同茶景和馴養的飛鷹,寫下信后放飛飛鷹。
“丹櫻,出來。”
丹櫻幾人現在已經是她的影衛,魏苻也不客氣,有毒控制她們,她可以盡心使喚。
丹櫻現在還很不情愿,但根本沒辦法反抗魏苻,只能聽從,她板著一張臉:“何事?”
“天門山同官府要聯手,法華門已知曉,在天門山弟子下山前,我怕他們來找麻煩,你去路上截住來扶風城的法華門教徒,用這東西拖他們幾日,等天門山弟子抵達扶風城,你們速速回來。”魏苻朝她扔出兩顆玻璃。
丹櫻看著那東西,透明柱子里裝滿了細碎的紅色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