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尸骸讓卜世來心里頭驚濤駭浪的,他一面提劍想殺出去一面試圖講和。
魏苻慢悠悠出門,看著卜世來在院內同其他花侍搏斗的畫面,目光瞥向丹櫻:“你去擒住他,廢掉武功。”
丹櫻狠狠抿了下唇:“他與沮渠大師交情甚篤。”
“那又怎樣?”魏苻不管這些,她抱肩抬了抬下巴:“我連你們教主都不怕,一個臭和尚,我會放在眼里嗎?再說你都殺這么多同盟了,回頭那個沮渠大師找過來,你以為你還能活呢?”
魏苻的話冷血殘忍,沒有一點同情心,這一刻,丹櫻竟從她身上看到六合門尋護法的影子。
她面色微沉,提刀便沖上去,以花影門獨門合擊之技將卜世來圍住。
卜世來見丹櫻攻過來,破口大罵:“臭婊子,你們這些臭婊子,等沮渠大師來,你們都不得好死!”
丹櫻早聽慣男人辱罵她的話,反正她本就活得如牲畜,橫豎一條賤命,也不再留情,幾根飛刀過去刺中卜世來手腕,他手中長劍頃刻落地。
卜世來被花侍們團團圍攻,沒一會兒功夫就被丹櫻踹得口鼻出血,身子軟趴趴倒在地上,他猙獰著臉看向魏苻的方向,恐懼求饒:“女俠,女俠饒我一命吧,讓我做什么都行……”
魏苻懶得看她,吩咐丹櫻:“把狗皮拿來。”
花侍們奉上清洗干凈的狗皮跪在魏苻面前,她手腕輕輕一動,細捻了捻指尖銀針,輕飄飄道:“卜世來,接下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你或許不能活,但你要是機靈點,興許你的兒子孫子都能活。”
卜世來心中恐懼,只一味求饒,不管魏苻問什么他都如實作答,“女俠,你饒我一命吧,饒我一命,我什么都能做,我就是貪財,你想要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我全聽你的!”
卜世來驚恐地叫出聲,那根鋒利的銀針在距離他眼睛僅有一毫米時停住,卜世來大氣不敢出。
“你既與沮渠大師交情甚篤,就仿他的字跡寫一封信。”
翌日。
扶風城官驛外掛著林林總總十來具尸首,百姓們看著這架勢心驚膽戰,但見其尸體身上套著的官服,驚駭的同時又增幾分好奇。
民間議論紛紛,官家也是膽戰心驚。
接連謀害朝廷命官,湘州的惡流已膽大到這個地步,李充作為湘州太守,自然不能再無視此等惡行,但多年前的經歷他不敢忘,時至今日,每每一閉眼,他都能回想起妻子兒女死去的慘狀。
李充聽著底下素來謹小慎微的官吏忐忑不安地說著近日各地縣官被謀害一事,讓他盡快拿主意。
李充閉眼,大手不覺按住當初的陳年舊疾,沉沉出一口氣:“看這手法,和當初六合門那些惡流一模一樣。”
“大人。”手下吏官邱大人不解:“那六合門素來與卜世來之流來往密切,蠅營狗茍這么些年,為何忽然對他們下殺手?”
“死去的那幫人家中財物可有丟失?”
“均被一掃而空。”
“那大抵是為謀財害命而來的。”
“當初卜世來之流同法華門勾結,欺壓百姓得來不少銀錢,按知情者所,他們占四成,法華門占六成,他們占利,怎么還會有不滿?”
“哼。”一位官吏怒發沖冠,“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法華門本就是獐頭鼠目,蛇蝎心腸之輩,他們反口想加利也是常理。”
“若如此,依卜世來同他們的交情,應當不會拒絕,即便拒絕,也不應直接了當殺死卜世來,那他們不就得不償失了?”陳大人撫著胡子,覺得動機不成立。
“大人。”
李充在心中思索時,查案的方大人領著仵作來訪,呈上幾封信。
李充一一看過,面色頓變,堂下官吏好奇,道:“大人,何事?”
“那位六合門教主深受重傷,命不久矣,教內變動,花影門叛亂,想接管與法華門的生意與卜世來等人牟利,卜世來對花影門那幫女流看不上眼,這才招致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