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葉姑娘受驚了吧,無事就好。”床榻上,滿頭白發的周子f盤腿而坐。
他有氣無力地讓魏苻倆人坐下,身旁的弟子給他們奉茶。
魏苻接過茶道一聲謝,后轉而打量起周子f,不覺納悶:“掌門,前幾日見你還沒有這么多白發,怎么才五六日,您就成這幅模樣?”
周子f淡淡一笑,氣力不足卻一點沒有擔憂恐懼的樣,反豁達地說:“這沒什么的,我其實已有快一百歲,只是習武之人,身子骨健壯,看著年輕些,傷這一回啊,才回歸我的本來面目。”
“我已是外強中干,和外頭的枯木一樣嘍。”
他雖是自嘲,但沒有一點頹敗之氣,絲毫不見對衰老和死亡的憂慮,滿是坦然與釋然。
周子f眉目慈悲,眼神中透著一種洞察世事的寧靜與溫柔,仿佛能撫平世間一切傷痛。
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白發如雪,長眉垂落,卻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與超脫塵世的氣質。
他端坐在古樸的蒲團之上,宛如一尊活佛。
“白首之心,老而彌堅,酒要越醇才好,其實人和古董也相似,越老越貴。”魏苻安慰道。
“可是吶,古董終究是古董,一碰就碎了。”
“我看那日您對戰花影門那些花主,可不像是易碎的樣。”魏苻。
周子f眸色溫和地看著她,嘴角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緩緩開口道:“我這把老骨頭,如今是越發不中用了。歲月不饒人吶,曾經能輕松躍上那最高的屋檐,在竹海中輕盈如燕,如今卻連走幾步路都要喘上半天的氣。”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沉穩,卻又帶著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周子f眉間的慈悲之色更濃,看向神色欣賞。
“七葉姑娘。”周子f話鋒一轉,“你的事我已從師弟那兒聽過,你一身精妙武功我也親眼所見。”
周子f似乎格外高興,“聽說你甚至同鐘離無垢一戰將他擊退。”
“僥幸罷了。”魏苻沒有在敵人面前的狂妄,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她辭放輕,“那鐘離無垢的確是一身好功夫,但其手法下作,所作招數詭譎,實在是武林中罕見的怪異武功,怪不得雄霸武林多年,雖武功詭異,但確實高超。”
“不單是鐘離無垢。”周子f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你和鐘離無垢的武功雖非同源,但也是我平生少見。”
“他是很厲害,不過我的功夫比他好看。”魏苻唇瓣翹了下,自信道。
“這幾日在門派過得如何?還習慣嗎?”周子f只輕輕一笑,像一個普通的老人關懷晚輩。
“還好,天門山不愧是第一武學大宗,我還順便借您的道場教玉沙她們武功。”
“我看過了。”周子f點頭,說道:“那位玉沙小姑娘給我演過一招劍法,不同天罡劍法剛柔并濟的劍招,你教她們的劍法招式凌厲,所煉之氣熾熱剛猛,以此氣力駕馭劍法,頗有勁發江潮落,氣收秋毫平之勢。”
“過獎。”魏苻半斤八兩夸回去,“我也早有耳聞天門山天罡劍法,是武林中一等一的武學秘技,那日一見,名不虛傳。”
周子f感慨,“就是不知道你的師父到底是何等高人。”
魏苻也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可能說鳳梧還活著只是不在這個位面。
繼續同周子f禮來我往商業互夸幾句后,魏苻才提起正事,“周掌門,我同景和擒下闖入天門山生事的齊心媛,她如今已被關押,被她所傷擄走的丁妃瀾和其他弟子怎么辦?”
“難道,你們不去救她們了?”
“我也正想,同你們說這事。”周子f臉色并非露出為難的神色,反而有些輕快下來,他看向垂眸沉思的茶景和:“景和,我也推心置腹同你說了許多,如今,你意下如何?”
魏苻聞看向茶景和。
她是知道周子f找茶景和嘮嗑,但具體嘮了些什么她還不清楚。
茶景和抬眸,不說面露難色,但也是有些猶豫,“掌門,在下,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