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江府后,魏苻除了夜里得伺候江珩外,其余再沒有不順心的,偶爾疲勞也是因鋪子,好在江府名聲大,書寶齋得以沾光。鋪子里頭的皮影藝人過了幾遍排場,只隔天等客人上門挑本子便能開演,這一來二去的竟真收攏了不少來客,一時間蓋過了茶樓說書人。
魏苻叫上巧巧算了書寶齋這個月的記賬后,又打發人去進了新書,招呼全了才回江府。她才到門口就來人回她,說是何夫人到了。
魏苻一聽到何夫人這三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來報的丫鬟說何夫人叫她過去,魏苻只能換了身衣裳就過去見人。
自打魏苻嫁進江府,只有回門進了一回何府,如今已近一月未見何夫人。才一月不見,何夫人操勞了不少,虧得有脂粉遮著細紋,讓她此刻看起來光彩照人的。
“來了。”何夫人見魏苻來,見她穿戴富貴,滿身珠玉,看那細皮嫩肉的也知道江珩對她不錯,反觀自己的女兒不受寵,連日哭泣都憔悴了不少。
何夫人越想越氣,但在外家也不能大發雷霆,她讓魏苻站著,開始了訓話。
魏苻聽著何夫人的女則女誡女訓聽得云里霧里的,后才明白,何夫人大意是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懂得尊敬何姝,要幫助她,姐妹齊心,她們都是一條船上的。
再說明點就是讓她別老占著江珩。
魏苻心累,也沒法反駁,靜靜的聽著何夫人說完。她又同何姝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魏苻回去。
何夫人離開后,魏苻等到了江珩下朝回府,他一回來就直奔紫蘭館,給她帶了好看的點翠頭面,原是本家親戚有人孝敬他,拿了些翠鳥羽和名貴字畫來求他辦事給找個活兒。
江珩收下禮,但先晾了對方一兩天,按他的意思來說,若他立刻幫人辦成會讓人覺得他特別好說話,那來求的人便趨之若鷲,更加得寸進尺。
江珩在紫蘭館換衣裳,出來后發現魏苻一直盯著他看個不停,也納悶了,他上前抱住她,“眷眷,怎么了?”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魏苻仰頭看著他,江珩見她少有這么嚴肅,點頭,“你問。”
“你怎么不去何姝那邊過夜?”魏苻仰著頭看他。
江珩輕皺眉,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問,但還是老實的說:“我不想過去。”
“為什么?”
“你為什么讓我過去她那邊?”江珩不高興了,“我喜歡你當然只來找你了。”
“你不是只有我一個妻子呀。”魏苻眨了下眼,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江珩怔了下,按著她的肩膀,正色道:“但我心里只認你一個妻子呀。”
魏苻沒話說了,她感覺不對,她是側室,何姝是正妻還是她大姐,按周國規矩,說到底她依舊只是個妾罷了,除非何姝哪天暴斃了她才能扶正,不然這輩子都得被她壓著。
江珩口中所說不過是為了哄她開心,但她也不計較了,她本來就不想嫁人,不管是蕭瑞還是他。
但如果她不嫁,何家那時就不要或者賣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逃脫了。
魏苻覺得心好沉重,她這些日子總是夢到一些奇怪的事,感覺記憶出現了錯亂,她都快分不清真假了。
魏苻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遭遇這些,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
她叫魏苻,不是何眷,要醒過來。
可是好奇怪,周圍的人都叫她何眷呀。
好累呀。
魏苻看向門外,外面的天氣正好,景色宜人,她心里卻升起淡淡的疲憊,不知從何而來,又該如何化解。
到如今,她不知道該怎么擺脫現在的處境了。就這樣吧,就這樣愚鈍下去,什么也不想了。
這才是真正的認命啊。
魏苻呼了一口氣,天氣可真好哇。
江珩見她臉色不太對,想起下人剛剛說何夫人來過,他眼睛瞇了瞇,擔心何夫人對她說了些不該聽的話。
他伸手摟住她,“眷眷,你怎么了?何夫人跟你說了什么?”
他擁得她非常用力,魏苻有些難受,“沒有,就是說了些為人婦的道理,還有就是何姝現在身子不好,囑托我勸你多去看看她。”
江珩輕凝眉,語氣平淡,“這個啊,我會看著辦的,倒是你,多想想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