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斗篷了,徐嬤嬤收回去吧。”
徐嬤嬤也沒說什么,只是嘖嘖搖搖頭唏噓兩聲就離開了。
魏苻疼了一晚上,直到換下濕衣服躺在榻上的時候還很疼,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哭。
她抬了抬頭,看著窗外射進來的光,內心從未如此平靜,已然麻木,她還要安慰自己。
沒關系,何姝已經出嫁,以后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一場婚禮,她也不是很虧,還換了能學書的機會,何姝還答應把她書房的筆墨紙硯都給她了呢。
那她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學了,這樣也挺好的,挺好的呀。
她在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中睡了過去,哪怕平日里噩夢不斷,黑暗無邊,第二天她也能恢復過來。
魏苻今日破天荒的吃了一餐好的,還有這么多頭面,心情終于緩下了些,這多出來的東西她可以拿去當了換筆墨。
何姝也說她用剩下來的筆墨紙硯可以給她,魏苻打算找時間過去收起來。
泡了一晚上的冷水,魏苻感覺小腹還疼得厲害,許是何老太太覺得對不住她,今日讓徐嬤嬤來告訴她可以休息,一連幾天都沒有再讓她干活。
魏苻就在房里躺了一兩天,等小腹的疼痛緩下來后,第三天她才活動活動筋骨,從針線包里拿出銀針。
她也不敢出門,就在屋里練著,魏苻拿著銀針,想起夢里的場景,她作勢將銀針揮了出去,竟真的射入木制的梳妝臺里了。
魏苻彎下腰仔細一看,發覺貫入梳妝臺的銀針的非常深,她幾乎要拔不出來。
她也是沒想到她干活干久了力氣竟然大到能發射銀針了,這不就和話本子里那些武功高強的人一樣嗎?
魏苻坐在桌前,手支著下巴異想天開的想著。
要是她再練練,是不是就能天下無敵,想扎誰就扎誰了?
要真能這樣就好了,她看以后還有誰敢來惹她。
魏苻拿了些銀針放身上防身,起身就前去何姝的屋子,何姝出嫁前說可以把書都給她,何姝那些不再看的書她都可以拿來看。
但還沒等她去何姝的屋子拿書,何老爺又來叫人了,魏苻不明所以,但還是去了前廳。
何老爺雙眼依舊發青,魏苻猜他這兩天又跑外頭的樓里消遣了,她也沒管,開門見山。
“老爺叫我來什么事?”
何老爺先是喝了一口茶,而后才一副慈父的嘴臉說道:“如今你姐姐已經出嫁了,你也及笄快半年了,既然和江家沒有這個緣分,我們重新再選,你今后要在家里學學女工,還有你這性子也要改改,將來還要嫁人的,別再惹事。”
魏苻滿頭問號,她都不知道她惹了什么事了,明明是她的婚禮卻沒有她的位置她委屈她都還沒說呢,現在還怪起她來了。
魏苻思索片刻,抬頭道:“老爺,我不想學女工,我想讀書。”
“什么?”何老爺覺得這個小女兒凈會瞎想,“你不是已經和江珩去書院學了嗎?能認幾個字就好,還學那么多做什么?”
“趙嬤嬤說你繡的嫁衣要是拿出去人家都看不上眼,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學會女工,不然怎么嫁出去?誰會要你?”
“誰稀罕人家要不要我,怎么也沒問我想不想要他?”
魏苻擰著眉。
“我已經在學針線活,但是我還想讀書,大小姐出嫁前把她屋子里的書都給我了,我想看。”
“不行。”何老爺板著臉,啪一下放下茶杯,“家里哪有這么多閑錢再給你請個教書先生?從今兒起,那些書你就別擺弄了,和后院的丫鬟學做針線。”
魏苻拒絕,硬氣的懟了回去,“我不要,老爺不讓我看書我就不學針線。”
“反了你!”何老爺的表情簡直見鬼了,知道他這個小女兒張狂,但沒想到這么張狂。
何老爺作為一家之主,怎能讓一個小輩還是一個女兒家的氣勢給打壓下去,他當機立斷,“來人,把大小姐屋里那些書都給我拿去燒了,連同二小姐屋子里的!”
“是,老爺。”下人們見何老爺厲聲厲色的下令,也趕緊去辦事了。
魏苻心道不妙,氣得就要回去收書,但這回何老爺不讓了,吩咐幾個小廝看住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