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應下,吩咐起轎,轎夫抬起轎子轉頭就走。
蕭瑞在月神廟從上頭往外頭底下外頭看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那人,暗自咬了咬牙,又忍不住捶了捶門口的石獅子。
竟然讓她給跑掉了。
擺脫蕭瑞的追逐后,魏苻打心里松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身邊有一道目光。
她一轉頭,正好陷入一雙溫和的狐貍眼,想說出來的話都止住了。
魏苻怔了下神,后才回過神來,問他。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江珩收起打量的目光,有些失態,他抱歉的說了一句,又正色道:“對了,你還沒說你和蕭瑞有什么仇呢,他為什么追著你不放?”
魏苻一聽就苦著個臉,“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我長話短說。”
魏苻憑著所學不多的措辭盡力將她和蕭瑞之間的矛盾說清了。
說完后,魏苻才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我只是偷上白鹿書院學了點字,倒也犯不著為這個揪著我不放吧,這個蕭瑞真小心眼。”
江珩沒有生氣,了解一切后他也沒有貶低蕭瑞,只是溫著嗓音道:“蕭瑞不對,但你以后也不能爬到樹上去了,那樣很危險,要是摔下來手臂折了可怎么辦?”
魏苻一聽,有點兒來勁,“沒事的,我以前就爬上爬下,爬樹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只要沒人刻意拿棍子捅我下來我才不會摔呢。”
江珩覺得這姑娘有點兒虎,但又不好怪罪她。盡管他知道,這種上房爬樹的事她一個姑娘家于情于理都不該這么做。
江珩更好奇她為什么要去偷學,于是問她:“你看起來穿的很富裕,是哪家的?家中人不讓你識字嗎?”
“你不知道我是何府的嗎?”
魏苻怪哉,剛剛這人還說要送她回去。
他還和蕭瑞撞見她來著,她還以為他知道她是何府的呢。
江珩有點尷尬,解釋道:“是這樣,我看蕭瑞對你動手毫不客氣,原以為你是哪家的丫鬟來著。”
“原來你是何府的,你是何老爺的女兒嗎?我才去了何府赴宴,今日是何老爺的長女何姝的及笄禮,你看起來年歲和她差不多大,你是她妹妹嗎?”
江珩一句一句的問,
魏苻抿著唇不說話。
說實話,她和面前這人也只是第一次見面,也犯不著把家底都透出來給他吧。
魏苻抱著自己的小籃子,蹙眉猶豫。
江珩等了片刻功夫,面前的姑娘才轉過去,扯出一抹笑,“那個,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但是你問的那些,我能不能不答呀?”
還不待江珩問清緣故,魏苻又接著說。
“這其一,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叫什么,就這么貿然告訴你我的家世,那我得吃了虧了。”
“其二吧,我也不太想在外人面前談起我的家世……”
江珩并未動怒,依舊溫和著語調。
“可以,我知道你是哪家姑娘就行,畢竟日后往來頻繁,也遲早會知道的。”
“往來頻繁?”
魏苻雖不解這人話里的意思,但也只是把這人當做何老爺的某個遠房親戚。
不然人家為啥說會時常來往,那不就只有關系親密的親朋好友嗎?
既然是何府的親朋好友,她也姓何,便覺得江珩這個親戚人還挺好,淺笑道:“嘿嘿,你人還怪好嘞,我還怕我不說你就和蕭瑞一樣逼問我呢。”
提起蕭瑞魏苻就一肚子火,怎么也壓不下去,又在心里罵了他一遍。
江珩雖問不到想問的,但他大致猜測了下,看她的穿著她應該不是何府的丫鬟,可是前些日子見她又為何穿著一身樸素呢?
江珩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又不想說,他也答應不過問,便只能終止話題。
轎子抬到寶瓶巷時,魏苻想要下轎自己回去,不麻煩他了。
江珩有點不放心。
“天色這么黑,你一個人走可以嗎?”
魏苻點頭。
“可以,走兩步就到我家了,沒事的。”
江珩沒有再說,只叮囑她要小心。
魏苻提著自己的小燈籠頂著夜色進了寶瓶巷,待她完全隱匿于黑暗中時,江珩才讓十三起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