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沒有停留,身形一閃,便直接出現在了懸浮于近地軌道的洪荒號中樞艦橋之上。
當他踏入艦橋時,1806班的所有核心成員早已接到通知,全員到齊,嚴陣以待。
王北川、方輝、左航、顧夭、齊回舟、吳雨……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看著從混沌歸來的蘇燦。
盡管他們對蘇燦有著絕對的信心,盡管他們已經為此謀劃、準備了整整九百年,但事到臨頭,依舊不由得手心捏了把汗,心臟怦怦直跳。
雖然在這九百年里,他們通過文明改造、信仰引導、法則梳理,已經盡力將這個世界的人族天道,“改造”成了與蘇燦的力量屬性、精神印記盡可能匹配的“形狀”。
但是,那終究是孕育了無數生靈、運行了不知多少元會的世界意志,其浩瀚、其復雜、其潛在的排他性,遠超個人靈魂的極限。
融合天道,無異于以一人之意,取代萬靈之序,稍有不慎,靈魂便會被那龐雜無盡的天地信息流沖垮,或被天道本能同化,徹底失去自我,成為天道運行的一個冰冷部件。
而蘇燦一旦在融合中失敗、死去,失去了這根頂梁柱,1806班在面對即將到來的高考,面對“眾生愿”時,也將是死路一條。
所有人的命運,都系于此刻。
“諸葛,怎么樣,準備好了嗎?”
蘇燦直接看向站在指揮臺前,面色同樣凝重的諸葛尚,開門見山地問道。
諸葛尚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好了!所有前置條件已滿足,文明意志錨點已固定,天道干擾符文陣列已就緒,能量疏導通道已暢通。根據未來鏡最新推演數據和我建立的混沌模型綜合計算,此次融合的成功率,應該在73.1%左右!”
但他隨即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看向蘇燦:“鴻鈞老祖那邊,我們動用了一切監控手段,包括深層因果掃描和命運線觀測,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異常舉動,他安靜得就像是真的認命了。但是,這種‘正常’本身就不正常。為了萬無一失,避免在融合最關鍵的時刻被他從內部干擾甚至背刺……你還是先出手,將他處理掉吧。”
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除了蘇燦,整個1806班無人是鴻鈞老祖那具分身的對手,即便他們高度懷疑對方包藏禍心,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為了防止那潛在的、可能致命的風險,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請蘇燦在融合開始前,提前將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徹底清除。
蘇燦心念微動,甚至無需撕裂空間,其存在本身便已超越了此界常規的移動方式。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三十三天之外,那座亙古寂靜、萬法歸源的紫霄宮中。
宮內云床之上,鴻鈞老祖仿佛早已洞悉了這一刻的到來,并未閉關,也未顯化任何神通,只是靜靜地坐在原地,古樸的道袍纖塵不染,面容平靜無波,默默地等待著他。
那雙看透萬古興衰的眼眸中,沒有憤怒,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一絲意外,只有一種深沉的、難以喻的了然。
“老祖,抱歉了。”
蘇燦沒有多余的語,更無需解釋,道不同,不相為謀,立場既定,便唯有生死。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掌抓出,這一抓,并非簡單的物理動作,而是引動了自身血海本源與初步調動的此界法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