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斬卻虛妄，明見真我。

即渡心魔劫，在突破的關鍵時刻，會引動自身最深層的執念、欲望、恐懼，形成心魔幻境。

道心必須足夠堅韌澄澈，能夠勘破虛妄，認清本我，否則極易迷失其中，導致突破失敗甚至身死道消。

其三，元嬰與肉身歸一。

需要將修煉出的元嬰化作最精純的能量粒子，徹底與肉身融合，不分彼此，從此不再有獨立的元嬰，而是整個身體都成為承載元神和法力的“道體”，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

其四，堪為鼎爐，鍛體煉身，肉身必須淬煉到足以承受“元嬰歸一”時產生的巨大能量沖擊和結構變化。

否則，脆弱的肉身根本無法容納驟然暴漲并與元嬰結合的強大元神，極有可能在歸一過程中直接崩潰，爆體而亡。

目前這四個條件中，蘇燦憑借萬靈丹的神效，已然超額滿足了第四點“堪為鼎爐，鍛體煉身”，其肉身強度甚至遠超突破合體境的基本要求。

而他的法力積累和神魂強度，也因混沌珠和之前的種種奇遇而綽綽有余。

心魔劫則需要在嘗試突破時才會具體顯現，無法提前預估。

現在，真正讓他陷入猶豫和困境的，是第一個條件，法則的選擇。

他的根基太雄厚，潛力太巨大，導致他面前可供選擇的強大法則之路不止一條。

目前，最為清晰、與他最為契合的有兩條：一是源自混元珠的混沌法則，包羅萬象，衍化萬物，是構成世界的本源法則之一，威力無窮，潛力無限。

二是源自生死簿和以往經歷的死亡法則，執掌寂滅，終結萬物，同樣是最頂級的法則之一，詭異強大，直指根源。

這兩種法則都極其強大，但強大并不意味著就是最適合、最有利的選擇。

尤其是混沌法則，固然至高至上，但正因其博大精深、包羅萬有，領悟和掌握的難度也呈幾何級數增加。

選擇它，意味著突破合體境的難度將會遠超選擇普通法則的修士。

而且即便成功突破，未來想要從合體境晉升大乘境，需要積累和領悟的混沌奧義更是海量，困難程度會比選擇單一屬性法則（如火系、雷系）或稍低層次法則（如力量、速度）的修士困難太多太多，甚至可能終生無望大乘。

這一步的選擇，至關重要，幾乎決定了他未來的道途能走多遠、走多快。

是選擇潛力無限但艱難坎坷的混沌之路，還是選擇相對“簡單”但同樣頂尖的死亡之路？亦或是還有其他可能？

蘇燦盤坐在洞窟中，眉頭緊鎖，陷入了漫長的沉思與權衡之中。

每一次呼吸，都引動著周身道韻與那兩條法則之路隱隱共鳴，卻遲遲無法做出最終的決定。

然而，片刻之后，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緩緩站起身，周身躁動的氣息逐漸平復下來。

“不必急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