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在暮色中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天際的絳紫色暮靄似是它傷口滲出的淤血,將整片天空浸染得妖異而壓抑。秦越人倚著千年古松,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懷中的“九天玄鐵”。這塊歷經三災九難才尋得的神物,表面泛著深邃的幽藍光澤,冰冷的觸感從掌心蔓延,恍惚間,仿佛能觸摸到遠古星辰墜落時的寒意。不遠處,阿雪半跪在地,銀簪在她手中靈巧如蝶,小心翼翼地削著“千年靈木”的樹皮。木芯滲出的乳白色汁液如同凝固的月光,在暮色中散發著柔和的熒光,氤氳的氣息里,似有天地靈氣在悄然流轉。
“還有半個時辰,秦歌就該到了。”阿雪打破了山間的寂靜,聲音里帶著一絲雀躍,又藏著隱隱的擔憂。她抬頭望向傳送陣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期待。話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藍光驟然亮起,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沉悶的空氣。秦歌狼狽地跌出光圈,作戰服上的血跡早已干涸,暗紅的痕跡如同猙獰的爪痕,記錄著她在現代的驚險遭遇。可即便如此,她懷中的特制膠囊卻被護得嚴嚴實實,仿佛那是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東西。
“你受傷了!”秦越人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瞬間閃到秦歌身邊,穩穩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他的指尖剛搭上秦歌的腕間,眉頭便瞬間擰成了死結。秦歌的脈搏虛浮紊亂,像是被狂風肆虐的琴弦,每一次跳動都帶著不規則的震顫,在他指尖傳遞出詭異的節奏。“西域噬心蠱?怎么不早說!”秦越人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焦急與責備交織,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
秦歌扯出一抹蒼白的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倔強。她從口袋里摸出半塊被腐蝕的量子芯片,芯片邊緣焦黑,還冒著細小的青煙。“小事。倒是這個,我在暗影盟實驗室找到的,里面可能藏著他們量產邪祟的核心數據。”她將芯片遞給阿雪,又轉向秦越人,正欲再說些什么,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她猛地捂住嘴,指縫間滲出的鮮血帶著詭異的紫色,如同被污染的晚霞,觸目驚心。
秦越人不再多,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他迅速將秦歌平放在鋪滿靈木葉的石臺上,靈木葉散發的清香縈繞四周,卻也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古樸的針盒,打開的瞬間,銀針在暮色中泛著冷冽的光,仿佛是等待出鞘的寶劍。每一根銀針都被他用真氣仔細擦拭過,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細微的光芒。“阿雪,取三滴千年靈木汁液,兌入天山雪水。”他頭也不抬地吩咐道,手中的銀針已經找準了秦歌頭頂的百會穴。
針尖懸在皮膚上方半寸,秦越人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他的手腕輕輕一抖,銀針便如流星般沒入穴位,動作行云流水,卻又精準無比。秦歌忍不住輕呼一聲,聲音里帶著疼痛的顫抖。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見秦越人已經開始捻針。他的手指靈活地轉動銀針,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殘影,只能看到一片銀光在穴位周圍閃爍。“忍一忍,噬心蠱已經侵入心脈,必須盡快逼出毒素。”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縷光,給人以安心的力量。可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阿雪捧著裝有混合液體的玉碗匆匆趕來時,秦越人正將第二根銀針扎入秦歌的膻中穴。“喝下去。”他的聲音不容置疑,伸手接過玉碗,又輕輕扶起秦歌的頭。秦歌想要逞強,露出一個倔強的笑容,卻在觸及秦越人關切而嚴肅的眼神時,所有的堅持都化作了無奈。她乖乖飲下那苦澀的液體,液體滑入喉嚨,如同一條冰涼的小蛇,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可當她再次看向秦越人時,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無盡的關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能驅散所有的疼痛。
隨著銀針不斷刺入穴位,秦歌的額頭開始冒出黑色的冷汗,如同黑色的小溪,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石臺上。她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愈發青紫,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秦越人的心緊緊揪起,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噬心蠱在垂死掙扎,每一秒都充滿了危險。“靈樞導氣歸元!”他突然低喝一聲,聲如洪鐘,運轉起靈樞九轉功。金色的真氣如同奔騰的江河,順著銀針注入秦歌體內,所到之處,泛起微微的金光。